唐眠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熟悉至极的帐篷顶。
她在一个小镇上买的，用了很久，骨架周围的布磨损得有些厉害，边角上还有虫子咬出的小洞。
这顶帐篷陪了她很长一段时间，在森林里穿梭的时候，结实的帐篷可以抵挡不请自来的山蛭和突然生的暴雨倾盆。
算是唐眠买到的第二实用的旅行装备了。
第一是空间石。
只是这顶帐篷早已随着空间石一起被绞碎，连渣渣都没剩下。
乌林送了她一顶新的，现在还没有用惯。
树内的个人空间正在复现唐眠的记忆中认为安全的环境。
当她醒来后，周围的景象再度生变换，化作位于山堇商团驻地的旅店房间。
这里的房子用琉璃蚕结的茧当作彩色玻璃，窗台边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盆栽，窗外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和连排的房屋。
唐眠起身走到窗边，现窗外的景色如同海报贴纸，只能看，伸手只能摸到无形的墙壁。
她摘下一片小盆栽的叶子，摸起来感觉跟真的一样。
又放在嘴里嚼了嚼，没啥味儿。
唐眠立刻想到了食物，比如说豆沙包。
旁边的小桌子上立刻多了一个盘子，盛放着三个巴掌大的包子。
凉了的包子皮摸起来软软的，捏一捏还有弹性，放在鼻尖能闻到麦香下夹杂着一点松香味道。
掰开后是带着细颗粒的豆沙，豆沙馅特有的香味儿和松香味儿仿佛是凑合着过的两口子，明显融合不到一起。
至于吃起来的味道么。
仿佛是忘了加糖的果冻，没撒小料和糖浆的冰粉，凉水泡软的琼脂。
即便唐眠努力回忆豆沙包的味道，吃到嘴里的依旧是滑溜溜的不明无，像块胶，没有任何味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黑膏吗，颜色也不黑啊？”
凡登堡里有些人认为黑膏才是最纯净的食物，拒绝来自其他地方的吃食。
如果唐眠手中的包子就是黑膏，那么纯净是够了，就是不好吃。
她召唤出了糖蝴蝶，化作糖水沾着吃。
这味道，怎么说呢。
“食品添加剂会被广泛使用是有原因的。”
唐眠肚子饿，快解决掉果腹任务，不再思考味道的难题。
她实在无法用好吃来形容一份甜到腻的吃食。
吃饱睡足，精神恢复了些许，唐眠终于注意到个人空间的价值。
这个空间有着绝对的自由度，想要什么，空间里就会出现什么。
唐眠可以想象出一部手机，还能亮屏，拨打电话。
只是听筒里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人接听。
手机来源于她的记忆，然而她已经忘了电话里应该出忙音，并且下意识的认为不会有人接听。
空间迎合了她的想法。
塑料质地的方块盒子被唐眠丢在桌子上不再理会，手机开始褪色并染上桌子的纹理，最后如同软化的黄油块，与桌子融合到一起，彻底消失不见。
唐眠试着想象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比如在空中飞的半透明水母，长出烤鸭的南瓜藤，还有人的红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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