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安婆见过多少大风大浪,还是被面前陈鸣的言语所震惊。
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她头脑飞运转着,直到在脑海里碰见怡鹭的身影,才终于回过神来。
“你……那怡鹭?”
“求您别告诉她……”陈鸣忽然凑过身前,朝着安婆苦苦哀求道,两只眼睛闪烁如黄金猎犬一样无邪,说出的话却是那般令人深感刺伤。
安婆不可置信地蔑笑一句,站起身离开了令人不适的氛围。
还未走到车厢门口,却感觉身后被人一抓,回过头时却现早已泪眼婆娑的陈鸣。
心底的道德防线令她对眼前的大歌星深感厌恶,她尝试一挥手推开他,却现自己的衣角正被他牢牢握住。
转头去探寻怡鹭和姜河的身影,好巧不巧,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万般无奈,安婆心里横生出一股气来,她砸打着陈鸣的肩膀,在外人看来倒像她才是那个气急败坏的。
但这是无夏之年的火车,这里几乎没有人。
没有人的火车,意味着不被制止的暴力。
“你松开!”安婆大喘气地打骂道,过老的年龄令她已经力有不逮。
“我求您先别告诉她!”
“你隐瞒这样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告诉?”
“因为……因为我……”支支吾吾,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安婆有些不耐烦,索性又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随身的开心茶,试图平息自己。
陈鸣见她好似恢复平静,抓住机会解释道:“我刻意隐瞒这件事,是有苦衷的!求您先听我说完好吗?”
“你不该与我说。”安婆瞪了他一眼,她平生最恨背叛,“你该同那个与你缠绵一晚,还被蒙在鼓里、为自己感到无谓愧疚的小鸟儿说去!”
“愧疚?”
“你以为她为什么这般反常?”话头一开,安婆已止不住地说出了昨晚全部的交谈内容,“昨夜她从软卧里悄悄出来,与我谈了一晚上的话。那个叫西娅的可怜姑娘,不止是她的好朋友,更是你曾也交往过的人——那么活生生的水灵人,因为想照顾父母双亡的好友而不顾自己罹患的病重,在海边被抽离了生命力,消失在小鸟儿的面前……”
“一看见你,她就会想起西娅。想起你曾与西娅的快乐,想起是因为她而间接促成了西娅的死。”
“她在为自己感到愧疚卑微。为你爱上她而感到不值和犹豫……”
“你倒好,从头隐藏到尾,像只变色龙一样。”
“如果我不说,你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
“……”哑口无言。
过了半晌,陈鸣才慢喘地回答道:“我不告诉她,是因为我不敢告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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