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五更天,赵纲还在睡意正浓,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后宫便派人急忙送来消息,嘉元太后薨,享年八十二岁。
清仁宫内哭声一片,自上次赵廉等人叛乱过后,太后身子便一直不好,一直被安养在清仁宫内,从未外出过。
赵纲在得知消息之后,立刻就下令将太后薨逝的消息了讣告,这一晚,春雨连绵,整个皇宫都被笼罩在了乌云之下,死气沉沉。
清仁宫的正殿内摆放着一副整齐的棺椁,灵前安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放着贡品、香烛和长明灯,两边跪拜着几十个清仁宫的宫人,棺中正安详地睡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全身穿戴整齐,额上的凤冠也格外的醒目。
“祖母,你说你殚精竭虑了大半辈子,临走了还不是只有我这个不争气的孙儿,来送你一程。”
赵纲身穿白色孝服,跪在灵柩前,脸上没有哀伤表情,反而整个人松快了许多,他一边说一边往火盆中洒落了几张冥钱,语气冰冷至极。
“从我记事起,你和父王便对大哥格外看重,所有人都笃定他赵廉就是以后的储君,可结果呢?”
“如今这天下是我的,曾经那个一直默默无闻、不受重视的庶子,也坐上了这个原本属于他赵廉的位置。”
想到这,赵纲心底积压已久的压抑和怒火翻涌直上,他冷凝的视线死死盯着面前的灵位,跳动着隐隐的责问之意,呼之欲出。
“陛下,皇祖母已经薨逝了,以前的事就让它烟消云散,别再提了。”
一旁跪着的皇后,好意提醒着,眼下太后薨逝,乃是国丧,必须得妥善处理好她的后事,免得让朝中大臣和百姓们心生不满。
“我已经向外宣布了讣告,明日就将祖母安葬到皇陵即可,其余繁重的丧仪就都免了吧!”
赵纲沉声道。
看得出来,面对嘉元太后的薨逝,赵纲并不放在眼里,更别提有多伤心,对他来说太后与他也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他既不是皇后所出,生母又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身份低微,这也是为什么他从小不受重视的原因,他对于太后没有所谓的亲情可言,就连孩童时的一声祖母他也没叫过几次,所以他根本没什么耐心为她大肆操办后事。
“陛下,这不妥!
如此仓促,定会引起部分大臣心生不满。”
“还是按照原本的丧典礼仪,三日后举行游街让百姓悼念完,再丧吧!”
皇后的顾虑赵纲又怎会不知呢?
太后曾经也贵为一国之母,如今薨逝也应当按照国母的规格替她操办后事,这是她应得的体面,可是赵纲却想如此仓促了事,不免得让坊间百姓们成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柄。
“这宫里到底谁说了算?朕想做什么,还需要你来同意么?”
赵纲似是不满,朝皇后大声质问了几句,随着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皇后瞬间吓得不敢出声。
“明日便将皇祖母送至皇陵安葬,这是我的命令!
谁再敢多嘴一句,就是成心忤逆我,按罪论处。”
说完,便大手一挥,满面阴沉地离开了清仁宫,只留皇后呆愣在了原地,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娘娘,陛下这样一意孤行,只怕会出大事。”
说话的正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素芩,她从小便跟在皇后身边,放眼望去,这宫里恐怕也只有素芩是真心待她的人。
“我知道,可是你看陛下如此决绝,如何劝?”
“这宫里只怕又要变天了。”
皇后看着面前的太后灵位,神色担忧,沉闷地回应道。
外面雨势渐大,正无情地冲刷着的一切,狂风大作,让人心悸且睡意全无。
翌日,天气阴沉沉的,宫门却早早就聚集了很多百姓。
此刻,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将头都缓缓低垂下来,偶尔有几个不怕死的,想抬起头看看周围人的反应,随后又小声议论着。
“这太后娘娘昨日才薨逝,怎的今日就丧了,这不符合常理啊!”
一四十左右的男子,朝一旁的路人询问道。
“是啊!
我也正郁闷着呢!
这太后娘娘金尊玉贵,如今仙逝了,怎么就这么仓促送去皇陵安葬,按照原本的丧仪流程,应该举国哀悼三日才对,也不知这官家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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