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一旁的皇后话道:“婳儿,你两个月前说是去江南游玩,难道是瞒着家里人去了南诏?若果真如此,你一个姑娘家冒然去那等远僻慌乱之地,平白令人担心,当真是个不懂事的,你还不快些对陛下说实话。”
慕容婳虽性子率直,可也并不傻,她从小在侯门里长大,朝堂险恶也是自小看到大的,深知帝王对曾手握兵权的外戚最是忌讳,她此时回答稍有不慎,便是给自家姐姐和柳家招祸。
她平静地起身,回道:“陛下,皇后,臣女的确是去了南诏,并非臣女有意隐瞒行踪,而是怕令双亲和皇后姐姐担忧。
再说臣女此行并非是为了国事,乃是为了私事,是才未惊扰旁人。”
皇帝捏着茶盖扫了扫茶盅上的浮沫,头也不抬地问道:“是何私事?说来听听。”
慕容婳刚想开口说是因手帕之交,陪着苏若去南诏寻夫,不想苏若抢在她前头笑吟吟地说道:“既然慕容二姑娘不好意思说,不如就由臣妇来说了。
不敢欺瞒陛下皇后,慕容二姑娘此番去南诏是为了追随她的心上人,此人正是我家的车夫,名叫折伦。
他本是西羌人,因战乱和幼妹流落都城为奴,碰巧被我买了回来。”
此话一出,满堂震惊,皇后更是吃惊不已:“小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从未听你说过。”
皇帝显然有了兴致:“区区一个车夫,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能令昔日驰骋沙场的平西将军动心。
苏夫人,不如将此人带来见朕。”
苏若躬身道:“陛下,折伦就在宫门外候着,随时听候吩咐。”
柳暮江看着苏若,掩饰着眼中对她的激赏。
自家娘子果然聪慧过人,慕容婳再有本事,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再没有比少女怀春与人私奔的戏码更令人津津乐道的了。
如此一来,便将陛下的心思从猜疑外戚转到了亲家秘辛上,顶多是一件门不当户不对的小儿女胡闹之事罢了,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折伦还没宣进来,皇后先绷起了脸:“婳儿,你简直是胡闹,背着父母与外男私定终身,还是一个卑贱的家奴。”
慕容婳也咂摸明白了苏若的七巧玲珑心,更何况她本也对折伦有意,便假戏真做地委屈起来:“皇后姐姐在我笄礼当天,当着全都城豪门勋贵的面,许了我下至平民上至王侯,只要是我看中的,定然为我做主的话,怎么而今就不做数了。
姐姐贵为皇后,怎可如此出尔反尔。”
皇后慕容嬛假意气极,佯怒道:“婳儿,你这是在宫里,不可如在家里那般放肆。”
皇帝安抚地拍了拍皇后的手,面上露出宽厚的笑意:“皇后莫气,既然是慕容二姑娘认定的人,不妨看看再说。”
又转头对慕容婳说道,“你姐姐这段时日操劳后宫之事,甚是劳心劳力,你不可再顶撞她。”
正说着,只见折伦已被内侍带了进来,他虽只是个马奴,乍进这金碧辉煌的殿宇,面见世上至高无上的帝后,却面色平静,毫无怯懦惊惧之色,大步走入正殿,单膝下跪,左拳放于胸前,行礼道:“草民——西羌折伦叩见陛下皇后。”
皇帝和皇后都好奇地审视着面前的马奴,见他虽是粗衣布履,却身材高大,仪表不凡,这通身的气度绝非一个平民之家能养出来的,皇后问道:“慕容婳说你是她的心上人,她这次私自离开都城前往南诏也是为了去寻你,她所说的可都是真话。”
折伦的脸庞有些泛红,看了一眼慕容婳说道:“恳请皇后莫要责怪慕容姑娘,是草民不知天高地厚对慕容姑娘一见倾心。
况且早在两年前,慕容姑娘为平西将军之时,率领大军平叛西羌逆臣元穆之乱,曾对我有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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