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罗凤半信半疑地展开密信,一字一句地看了下去,逐渐表情凝重,脸上密布的阴云简直能滴下水来。
这期间,苏若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她不自觉地紧紧攥住柳暮江的手,死死盯住阁罗凤的一举一动,生怕阁罗凤现密信和印章是伪造的。
若是计策当真败露,她与柳暮江今日只怕立时就会万劫不复。
反倒是身边的柳暮江不慌不忙,还回握住苏若湿冷的手,温暖又宽厚的手掌似乎极力抚平她心中的惊慌和担忧。
苏若摩挲着柳暮江指尖的薄茧,感受到真实的依靠。
如今即便是陷入死地,至少他们夫妻总能相伴在一处。
想到这里,苏若终于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似乎过了天长地久的时间,阁罗凤终于抬起了头,低声怒骂:“竖子蒙舍,焉敢如此害我。”
看来是蒙混过关了,苏若这才觉得自己就要剧烈跳出腔子的心终于缓了过来,她自觉有些手脚软,站立不稳,极力支撑着不想露出马脚。
此时,柳暮江自然地伸臂环住苏若的腰身,暗中稍一施力便将苏若向上托了托,苏若半倚在柳暮江的臂弯里,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这不动声色的亲昵却被阁罗凤看在眼里,柳暮江见阁罗凤阴晴不定的神色,便平静地说道:“公主勿怪,我家娘子自小长在都城,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
况且她生来胆小,柔弱不能自理。
乍见公主凤仪赫赫,雷霆之怒,难免心惊胆战。”
阁罗凤和苏若听见柳暮江这番话,心里齐齐翻了个白眼,要说一个平常女子竟敢横跨三千里山河,前来敌国寻夫,还冒着杀头之罪诓骗南诏金竹公主。
若是这等胆大妄为的女子柔弱胆小,苏若自己听了都觉得心虚。
苏若此时已镇静下来,虽然心知柳暮江方才那番话不过是为了稳住阁罗凤的胡诌,但心里还是不满意他对自己的评价,便暗中用纤纤玉指在柳暮江的腰窝上掐了一把。
苏若知道腰窝那处正是柳暮江的痒肉,昔日在床榻上,只要她的素手在柳暮江腰间轻轻撩过,柳暮江必然气息蹦乱,随之而来便是对她山摇地动的阀挞和惩罚,活脱脱从楚楚君子变成了斯文禽兽。
果然柳暮江藏在重重衣袍下的腰身骤然绷直了,他攥住苏若的手腕,警告地低头看了她一眼,虽神色平常,但对他知根知底的苏若还是现,他的耳尖不受控制地漫上了一片绯红色。
而阁罗凤已陷入蒙舍背叛的怒火中,懒得戳穿柳暮江的谎言,她熟悉蒙舍的字迹,更何况密信上面的朱印刻着“龙泉主人”
四个字,龙泉宫正是蒙舍的寝宫,“龙泉主人”
是他的私印。
这密信作不得假,看来蒙舍竟然真的为了一二座城池,便将她卖给那个吐蕃老儿了。
她见柳暮江把苏若紧紧护在身边,也没工夫计较自己心底微微泛酸的醋意,只是试探着问道:“你既是大燕才高八斗的翰林学士,那便来说说看,本公主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柳暮江一派天朝上国使臣的做派,不卑不亢道:“公主早已胸有成竹,又何必有此一问。
公主在南诏深得百姓和百官信任,既然昏君当政,自作孽不可活,自然有德者可取而代之。”
阁罗凤冷笑道:“如此一来,我虽得了王位,却得罪了邻国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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