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没料到,张继祖手里除了有那封信,竟还有一把她亲自提过诗的团扇,她心中已是惊恐的翻江倒海,这团扇是闺中之物,张继祖是如何得到的?
苏锦面上冷笑道:“这团扇是我的闺中之物,怎地落到了张大人手里?”
张继祖见她绝口不提那封书信,便咄咄相逼道:“姑娘何必再做困兽之斗呢?你虽在书信里有意隐瞒自己的字迹,然而还是太嫩了些,多年的手书习惯又哪能说改就改呢。
我也是读过书的人,这点伎俩还是看得出来的。”
苏锦眼中一片阴翳,她伸手拿起案上的信,想要一撕了之。
不想张继祖眼疾手快按住了苏锦的手,肥厚油腻的手掌在苏锦手背上摩挲,暧昧地笑道:“姑娘,你这是要毁尸灭迹不成?稍安勿躁。
我又没说什么,再说这高门大户里的勾心斗角多了,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苏锦眼见证据确凿,无法抵赖,却不能失了气势,她挺直腰杆道:“不错,这封信是我冒苏若之名写的,不过并非我的本意,乃是我二伯授意的。
他本想将二妹苏若嫁给你,奈何祖父瞧不上张大人,不肯应允。
我二伯这才想到此计,因我与苏若字迹颇为相似,便命我写下这封信,只为撮合张大人与我二妹百年好合。”
张继祖心中分辨着苏锦话中的真意,道:“你二伯苏廷柏还欠着我五百两银子未还呢,你这话是真是假,我去一问便知。”
苏锦此刻的一只手还被张继祖覆着,她感到很是恶心,便趁机猛地抽回了手,半是威胁半是告诫道:“张大人是个聪明人,又何必多此一问。
我这话是真是假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已搭了梯子,张大人赶紧下来才好。
我毕竟是苏府嫡长女,是锦衣卫指挥使未过门的妻子,又是新科探花未来的妻姐,张大人欺辱我不要紧,可若是伤了这几家都城权贵的颜面,只怕是连现在的安生日子都保不住了。
你只为了一段镜花水月的姻缘,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是不值当。”
张继祖不甘心地咬了咬牙,道:“姑娘当真豪横,只是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我总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的确不敢伤姑娘一根汗毛,可若是有人悄悄将这书信和团扇寄到锦衣卫指挥使赵璞之府上,他看了这些物件,又会对他未过门的妻子做何感想?”
他见苏锦的神色变了变,笑道:“我也知道,赵大人断不会退婚,只是以他的小心谨慎,定会暗中查清堂堂苏家嫡长女为何要下手陷害自己的亲妹。
我虽还不清楚你的目的,但想来其中的原由必定会比伪造书信还要精彩百倍。”
赵璞之被百姓暗地里称为活阎罗,若是有小儿不听话,父母都会吓唬道:“再不听话,就令活阎罗将你抓了去。”
这等睚眦必较的男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妻子心里头惦记着别人,定然会对苏锦冷眼相待。
若是赵璞之对此事耿耿于怀,锦衣卫的隐私手段多的是,就算暗中令她暴毙而死也说不定。
苏锦想到此处,手心已是微微出汗,她强撑着说道:“你与苏若有缘无分,我也无有办法。
不如痛快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闭嘴?是要银子吗?”
张继祖向后一靠,道:“我张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可我好歹也是户部员外郎,总不能被人随意耍弄。
既然我招惹不起你们苏家两姐妹,不如”
他边说边向门口看去,此时正值午后,明媚的阳光洒在回廊上,雕花门的碧纱橱上映出一个曼妙的身姿,透过窗纱影影绰绰地看到门口站着的年轻女子,饱满的耳垂上戴着一对红石榴石耳珰,蜿蜒至白皙纤长的脖颈两侧,晃来晃去,蹭的人心痒难耐。
张继祖立马想起来了,门口站着的这个就是赏花宴那日伺候在苏若身边的丫鬟,这丫鬟的容貌虽比不得苏家姐妹,但也是杏眼桃腮,豆蔻年华。
那日她也戴着这对撩人的耳珰,艳如海棠,璨若丹砂。
若是在榻上与之欢好时,看着这对耳珰在拥雪堆峰的身段间荡来拂去,该是何等的销魂。
难怪他当日一见这丫鬟,就起了将她收房做小的念头。
张继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姑娘身边就有一块璞玉,不如送给我好好调教如何?不知姑娘愿意割爱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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