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趴在桌子上,不远处是一道温在炉火上的飞龙汤。
镂空的陶器底座里火苗在跳动着。
“那老头人不错,学的也快,我还打算收他做徒弟呢
。”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人。”
“从你们扶州来的,叫宋什么东西。”
容毓:“宋文濂。”
温若了然的一挑眉,“或许吧,反正是三个字的。”
“苑老头身子本来就弱,虽然我给他治好了可身子骨已经被亏空没了,熬不得。”
“但是他不听我的。”
“那时候,姓宋的那家伙似乎也病了,不过广宁人人自危,没人管他一个从外地来的杂官,我就让苑老头时不时去他。”
温若握着酒杯,在手里转着圈。
当年广宁城住了十几万人,能用的医者不到百人,他实在分身乏术。
再说那宋老头在广宁不干人事,死了也是他活该。
温若摇头,“我不该让他去的。”
苑福宁:“发生什么了?”
温若闭上眼睛。
那是一天晚上,他连熬几天实在受不了了,就给自己倒了几杯小酒想休息休息,一应事宜都交给苑晗去做了。
第二天一早就得到了苑晗已死的消息。
他大吃一惊。
只是给得病的百姓送个药,怎么就死了呢?
温若不信,他亲自去了苑晗的尸身,就像那些疫症发作死亡的人一样,面色苍白,口唇有血,双目微睁。
他惋惜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小喽啰,就这样没了。
苑福宁根本没意识到她的手几乎能把筷子折断。
她的声音冰冷的像冬日湖水,“那天,他都去见了谁?”
温若:“他去的是城西,城西上百户人家呢,都是月入不到一钱
的穷户,再加上广宁的丐帮,酸臭极了。”
苑福宁:“宋文濂在那儿?”
温若被她问的一愣,想了半晌才摇头,“不知道,但第二天是他把老头的尸体领走的。”
苑福宁:“你同意了?”
温若慢慢抬起眼皮向她,“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这一句,就像问进了苑福宁的心里,扎得他五脏六腑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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