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二十六岁。
他战死沙场的时候,只有二十六岁。
逢渠死了,但爱着他的言如许还活着。
言如许私以为,这是她上辈子最为悲催之事。
如果逢渠好好活着,荣耀封疆,妻贤子孝,那么即便她情伤深重,伤口也终有一日会被无所不能的时间弥合。
只要岁月足够长,她的真心总有被消磨干净那一天,她总会有机会再爱上别人,然后偏安一隅,安度余生。
可逢渠偏偏死了,死得那样不甘,那样憋屈,同他生前意气风的模样全然相悖。
人死不能复生,于是他的遗憾只能落到那些在意他的未亡人头上。
比如魏骋,也比如她。
言如许还怎么狠得下心啊,她怎么能忍心那个她爱过的人,没了性命,没了名声,到了最后,连一个记挂他的人、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所以当冷宫里,魏骋对她说,只要她侍寝,他们两个有了孩子,她就能从冷宫里出来。
她没有犹豫便拒绝了。
拒绝的时候,比起英勇,言如许更多的是无奈。
或许是因为同情她毕生专情一人、未得善终,也或许是赞许她甘愿赔上自己、也要送逢渠的棺椁一程……但无论如何,魏骋对她实在不错。
否则也不会以堂堂太子、日后君王的身份,不顾前朝后宫的议论,时常来冷宫看她。
可是逢渠死了,这一死,他就成了她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人。
再好的男子,因为隔了阴阳,也争不过他了。
正因为这场情爱太过悲情也太过绵长,言如许到了不惑之年才堪堪悟道。
她再如何替逢渠遗憾,逢渠也不能活过来,她又何必困住自己。
可还没悟道多久,她就被葡萄架砸死了。
若投胎到他朝别代还好,可她偏偏要把已经熬过来的日子重过一遍……
哎……何以解忧,唯有脏话。
言如许重生第一天没干别的,只嫌苍天无眼。
她看着自己笔下书就的两个名字——长缨将军逢渠,章华太子魏骋。
这是前世两个与她纠缠颇深的男子,逢渠负她,她爱了他半生,魏骋怜她,她也愧疚了半生。
可如今她这具老灵魂清楚得很,这两人都不爱她。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再也不想把自己的精力花在去挣得男人的心这桩事上了。
女子也有女子应该做、可以做的事,也有她可以追求的理想。
可偏偏,言如许又不能与他们完全割席。
因为她是“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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