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照你所言,姜氏底蕴深厚,出色的子弟也并不缺,那怎么叫阿爹在云中孤立无援!”
“世家大族想要世代沿袭,最重要的不是一味求强,还要懂得在适当的时候退居后位,等待下一个兴起的机会,但皇上提姜叔父到云中显然并不是给姜氏递台阶,且姜爷爷那时因旧伤殒命,姜叔父刚刚及冠,身为姜氏最新一代中最出色的弟子,也是唯一嫡系的子弟,担负的不是壮大姜家之任,而是保全姜氏。”
“但凡姜叔父不从皇上之令,那么皇上一个违背皇命的罪名安下来,姜氏全族恐怕都要倾覆,因此这令,他不能不从,且不能叫姜家插手云中,遭皇上忌惮。”
影视剧一般的情节真实出现在芳华面前,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窒息,皇权如怖,世家大族想要生存都进退维艰,更何况他们这些小民。
她无比庆幸她身在云中,虽危险,但只要够强,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她忍着后怕继续问道:“后来阿爹因何前往大漠,离朝近年并没有攻匈奴的打算,不是吗?”
魏恒叹气,“这就是这本书的意义!
匈奴是离朝的心腹大患,可不止于其残忍勇猛的兵将,更重要的是,非姜氏子,匈奴之地,离朝攻不进去,退不出来!”
“自姜氏退出定襄后,因战事已息,朝廷便将定襄作为杼王封地交由杼王管理。
王爷是有一些兵权的,再加上定襄本身就有姜家军驻守,后来虽然姜家军旗已卸,但驻军并没有打散,交由王家掌管,但没想你到这两人却是好大贪功,竟然看扁姜家的能力,以为匈奴不过残兵败将,不足为惧,想一举进军击灭匈奴。”
“竟然胆大包天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私自出兵攻打匈奴。”
芳华嫌魏恒啰里啰嗦,讲不到重点,直接问道:“雁门关出兵必然经过云中,阿爹现关内擅自出兵,但阻止不及,只能披甲上阵,妄图阻止战局,但最后失败了,就连他自己都葬身战火?”
“你怎么知道?”
芳华一脸无语看傻子一般看向魏恒,“我是她女儿,我就算不知道全部,但基本走势不是一猜就明了?”
“也对!
不过你说错一点!
姜叔父没有失败,当时那王将军带兵执着深入匈奴腹地,姜叔父看王将军不听劝说,当机立断,秘密召集姜家军旧人,将那王将军及心腹全数斩杀。”
“正要带兵退出大漠时,被匈奴大单于寻到踪迹,趁军队后撤,一半截断了军队后翼,而一半人专向姜叔父攻去,欲报姜氏百年欺辱之仇。”
“姜叔父到底是新将,与部下信任不足,被匈奴钻了空子,为保全大军安全撤退,带着姜家军死忠组成小队,引开了匈奴大队,最后被匈奴所抓,而离朝大军也安全撤出。”
芳华万万没想到阿爹因此而死,她曾以为只是战场上的马革裹尸,却不想竟然是佞臣之错。
“那朝廷呢?”
魏恒被芳华言语里的阴霾震慑到,担心芳华起仇恨之心,忙道:“姜叔父离开之前留了书信给族中,由族内文官呈到了皇帝陛下那里,陛下震怒,废了杼王,诛了王氏九族。”
“那我阿爹呢?”
芳华抬眸凝视魏恒。
“追封第六代镇国公,同忠勇将军。”
“这也是最后一代镇国公。”
芳华想起阿爹给阿娘留的东西,心有戚戚,还是问道:“姜氏现在如何?”
“不知道,自姜叔父身亡后,姜氏像是一夜蒸似的,不存于世,我听义父说,姜家被皇家彻底伤了心,不愿再为离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便举族南迁,不问朝事。”
“这本姜氏史是我朝和匈奴交战的重要信息集合,对以后防御匈奴来袭极有帮助。
它原本应该在姜叔父身没大漠时就该失传的,但没想到姜叔父竟然将它留给了姜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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