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的阿爹和曾外祖父一起伤残归家后,两人选了相邻的两块地,只是却是两条巷子,曾外祖父拿着积攒的军饷和补贴选了便宜点的房子建了酒坊,外祖母的阿爹则是家中本就有几亩地,稍有薄产,买了处贵些的宅子,接了乡下的家人来着。
最后家里面都只剩下个独苗苗,两独苗苗看对了眼成了亲,又留下阿娘这个独苗苗。
最后家产都落到了阿娘头上。
酒坊经营多年,曾外祖父置办的器具已经老化,不堪用了,阿娘便花了钱将两处合在一起,新建了酒坊,新建了屋子,又将前院的墙往里挪了五米,空出条小巷供外面的人过道。
前院就比后院小上许多。
后院原本也是要建屋子的,正好和前院的屋子合起来像个小四合院,但到底家底薄,没钱建了。
阿娘说家里钱攒的差不多了,过几天找人再把后院的房子建起来,后院的朝向好。
芳华和韵酿挽着胳膊朝巷子里走去,阿娘说巷子口有条小路,路边插满了柳树,人们向来去那处消食。
韵酿走到一户大门就给芳华讲一户的情况,着重讲了隔壁家。
“邻家是云中县县令家,县令嵇鸣,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云中县虽是个一亩三分地的小地方,可应着朝廷推崇贸易往来,咱这处常有客商来往,匈奴汉人交织,每到冬春之际,时有匈奴来掠劫。”
“云中县后有雁门关拦着,朝廷也不怕咱这处失守,虽有军队在外驻扎,可匈奴防不慎防,还是得县里人自己扛,嵇鸣便除了日常事务,召集县里的有气力的人组成民兵,每次匈奴来袭,都当其冲。”
“确是个好官!”
芳华想起下午看过的那人,他应该是嵇鸣的儿子,眉目清俊,但不失正气,能养出那样的人儿,该是个根正苗红的。
“嵇鸣本就是咱云中人,云中多军户,千人里面找不出一个读书人,只一个嵇鸣考上了秀才,又中了举,原是可以在外面谋个更好的官职的。
唉,那人也是个倔驴脾气。”
芳华察觉到韵酿语气里的熟稔,“阿娘和嵇大人很熟?”
八卦的味道……阿娘生得好,嵇大人虽未蒙面,但观其子就可见一斑,才子佳人,定是一段佳话。
芳华:期待脸!
韵酿看出芳华脸上挡都挡不住的兴味,不住笑,回道:“阿娘确与嵇鸣相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之谊,嵇鸣与嵇夫人可是伉俪情深得很!”
芳华闻言倒没有多失望,毕竟就算真有故事也是陈年旧事,如今两人各有归属,两家既为邻居,那日常往来必不可少,过去的旧事提了不如不提,方才是她多言了。
“……只可怜了嵇灵那孩子,儿时那般灵气,正衬了他的名字,结果命不好遇上了咱们家这邻居,苦了那孩子,你日后若是见了他,定要好好待他。”
原来那人名叫嵇灵,想起他那不符合年龄的稚气,再联想阿娘说的话,芳华不禁一怔,阿娘说的是她想的那样吗?
“阿娘,嵇灵他是不是……”
芳华总是难言,她的教养叫她平白说另一个素未相识的人是个傻的。
韵酿却是看出了她的为难,想起往日时常趴墙头的嵇灵,今日芳华正好在西墙头不远蹲马步,该是见过了的。
韵酿心里升起些酸意,那孩子还没有恢复正常。
“嵇灵他与常人不同,但日后定会好的,你往后见了他定要好好对他。”
韵酿语气皆是郑重,芳华沉默点头,嵇灵定是与她家有关。
韵酿刚叮嘱完芳华往后见了嵇灵要好好对人家,不久便真见了嵇灵。
母女俩正走出小巷来到柳树小道,许是今晚没月亮,天太黑,没人在这边散步,反是给了她们母女俩一片静谧。
这排柳树长得密,初秋正是茂盛时候,夜晚的微风吹拂着多了些安逸。
直到不远的柳树上出现两排白花花的牙,正吱着。
数根轻抚的长柳丝就像是女鬼的头一样四处飞扬,像要抓住什么东西塞嘴里吞掉一样。
芳华和韵酿心里一梗,吓了一跳!
芳华从现代而来,自小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自从她穿越了,她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事信不信还得看万事本身,她说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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