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要比前院大得多,地面收拾得平整,像是特意碾平过的,院子两边有几座小矮房,说是矮房也不准确,这几间矮房墙壁修得足够厚,门上也挂着厚厚的皮毛,墙上的窗户小小一口。
这大概就是酿酒工坊了,这后墙应该是为了保温,果然条件可以不同,但是智慧是永恒的。
芳华已经迫不及待了,忙催促阿娘快些。
接下来的一天芳华真正见识了这个时代的酿酒术,其实归根结底就是比较远古的蒸煮法,自然酵法,但这时候的器具却是叫芳华耳目一新。
煮料用的陶鼎,酵的大口尊,还有滤酒的滤缸,在左侧的大矮房内摆放成一个非常实用的流水线,最大限度地节省了人力。
右侧的矮房则是一个酒库,分为陈酒和新酒两部分,一排排大酒缸散着浓郁的香气,喜人的紧。
酿酒最考究温度和量配比的控制,这种利用谷物直接蒸煮酵最是容易把控不好,温度高一点,就容易出酸,影响口感。
韵酿果然是老手,每个步骤都极其熟稳,酿出的酒虽然不比现代出酒量高,出酒不够清透,但也是这些设备下可以酿出的顶顶好酒了。
整整一天,母女两人钻在酒坊里忙活酿酒,午饭也只凑合了两口,硬是到天快黑才出了酒坊。
晚饭是韵酿赶出来的,天太黑烧柴容易出事,母女两人对坐在堂屋的饭桌上就着新升的月亮一同用了饭食。
一天的同进同出,芳华与韵酿也更熟稔一些了,也大抵摸清了家里的底细。
她现在是在一个,名为云中县的地方,但却不是汉朝的,是一个名为离朝的她从未听过的朝代。
家里只剩下阿娘和她两人,这酒坊是外祖父那一辈留下来的。
阿娘说外祖父是家中独苗,曾外祖父曾是军人,只是被敌人砍了一条腿,这才负伤归家,干起来酿酒的行当。
当日朝廷征军,他想如曾外祖父一般入军迎敌,但是曾外祖父百般阻挠,怕张家这一房绝后,且朝廷免除独子家庭的人丁税,外祖父没了一定要充军的理由拗不过曾外祖父。
最后退而求其次,先留后再充军,娶了青梅竹马的外祖母。
外祖母的父亲上阵未归,和曾外祖父是同僚,只留了孤女寡母,托付给好友照顾。
后来外祖父母成亲后不久怀了阿娘,胎还未坐稳,那时正是深秋丰收之季,匈奴来袭,外祖父只得在孩子未出生之前披甲上阵,后来却是未归,直到阿娘满月后,外祖父的同僚才上门通知了外祖父的死讯。
外祖父是在入伍三月后阵亡的,本来打退了匈奴正要归乡,可正好撞上了匈奴的大单于兵,外祖父自荐入了敢死小队,引开追兵,只叮嘱逃走的同僚,不要告诉外祖母他的死讯,等外祖母平安生下孩儿再行通知。
可惜,外祖父低估了外祖母对他的情谊,明知他要从军可能回不来亦要嫁给他,又怎能不爱,在阿娘长到十五岁后就失了支撑,不久也病逝了。
不久曾外祖父也去了,独留阿娘守着这酒坊。
阿娘说起这些事时没有多少悲伤,芳华感受得到阿娘对她父亲与母亲的孺慕敬佩,并没有疑惑她问起这些在这个家生活十二年早应该熟悉的事的反常。
芳华不知道阿娘是第一次和她说起这些事,还是平日里常提起。
芳华总觉得这些回答来得太轻易了些,每当她试图探问什么,她刚起个话头,韵酿就会自然的回答,言无不尽,丝毫不会对她如此无知多问而好奇。
她总觉得韵酿知道她非原本的她,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般也好。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有太多未知,无形的雷区太多,她无法一步一步探索,错一步,可能这个时代的制度就会抹杀了她,韵酿是她最好最合适的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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