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瑜眸色暗了暗,“阿爹将我除族、送我去做谢承之的外室,其实也只是为了保全大嫂嫂和林家的名声……”
庾蕴陡然抬高了声音:“外室?什么外室?”
突然的叫声,惹得宅子中的其他人纷纷看过来,抬眼瞥见那道青色身影,庾蕴拍了拍林清瑜的手,冲她使了个眼神。
林清瑜看了看孟渊,又看向庾蕴,不解其意,庾蕴眉心微蹙,冲着孟渊道:“外头还有两辆驴车,拉的是给清风的物件儿,那驾车的小厮不知宅子后门在何处,劳烦杨公子带个路。”
林清瑜当即就要站起,这带路的事情怎么好让孟渊去,刚抬起手想要招呼婆子与小厮,被庾蕴毫不客气地按住。
孟渊看了眼母女二人,点头离开。
眼见人走了,庾蕴才认真道:“阿瑜说什么外室?”
林清瑜一愣,将那日大牢之中,谢承之所说之事和盘托出。
“这怎么可能呢!”
庾蕴一口否认,“那日承之上门,只说多事之秋,他会请谢大人饶你一命,但你春日诗会荒唐在前、伤人在后,性格娇纵属实是被我们惯坏了,为堵住宁州百姓对林家指指点点的话口,我们须得将你逐出家门,做一个表率。”
“可谢承之分明说的是,林家不好出面庇护你,他自会看在两家交好这么多年的份上,助你在宁州安顿下来,等风声过去了,两家是否议亲另说,那日收到清风的口信,说你到了云县,我和你阿爹都还觉着谢承之安排得十分妥当呢?怎么就成了让你做他的外室?”
听罢,林清瑜神色恍然。
那日在牢中,是谢承之诓她的?
庾蕴也反应过来,“好他个谢承之,竟如此算计,亏我还觉着他是一个正人君子,不会亏待你,没想到却是两头诓骗!”
瞧着阿娘愤愤不平的样子,林清瑜连忙拍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左右女儿无事,阿娘不必再为此事生气了。”
庾蕴又说了一通谢家的坏话,连带着那病榻之上的谢安之也骂了几句,而后拉着林清瑜的手,问起她在云县之事,问起方才那人:“阿娘瞧着那杨公子品貌端方,不比谢家那两个差,阿瑜是相中此人了?”
林清瑜更加哭笑不得,连连摇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可她这副神情,落在庾蕴眼中,颇有几分被人说中心事的春心萌动之态,庾蕴笑,“这找夫君可不能只看相貌,还要看对方的品性、家世,你可别跟中了邪似的,瞧见俊俏郎君就走不动道,万一寻上另一个谢家……”
林清瑜汗颜,她是这样的人吗?
她何曾就瞧见俊俏的郎君走不动道了?
听庾蕴越说越离谱,林清瑜也不再遮掩,压低了声音道:“那杨公子的名字是假的,他不是杨渊,他本姓孟,他叫孟渊。”
“假的?”
庾蕴挑眉,却又道:“阿娘才不管他姓杨还是姓孟,总之你不了解他是何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眉头紧紧皱着,眼中慢慢盛满不可思议。
林清瑜直视着阿娘的眼睛,点了点头。
是的,阿娘,你没有猜错。
“你疯啦!”
庾蕴甩开女儿的手,猛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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