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得飞快,过了大半晌,才算是缓过来。
老太君是她的姑祖母,从她嫁进来之后,一直待她和气——其实不只是这样待她,也是这样对待梁氏夫人的,以至于今日见老太君如此雷霆手段,连她这个娘家侄孙女都给吓了个够呛。
姜二夫人很明白,对大嫂那样骄傲的人来说,叫自己这个她不太看得上的妯娌见证了她被老太君言语凌虐到不由自主跪下去的一幕,简直是杀人诛心!
“这可真是……”
她捂着心口,叹了口气:“但愿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
梁氏夫人回去就病倒了。
不是装病,是真的病了。
乔翎知道梁氏夫人被老太君传过去的事情,却没想到她会因此病倒,听说之后还有些诧异。
张玉映私底下悄悄同她道:“不会是装的吧?”
乔翎摇头:“她那么骄傲的人,不会装病的,又因为刚被老太君训诫过,更要要强,有点小恙也不会叫人知道的,现下病倒,可见是真的病了。”
张玉映迟疑着问:“那我们这儿……”
“还是当不知道吧?”
乔翎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这要是国公的话,或许还可以叫金子过去一趟,可梁氏夫人看起来,也不喜欢我的小狗呀。”
倒是过了午后,姜迈的乳母罗氏使人过来送信:“国公以他和娘子的名义,使人去问候夫人了。”
张玉映暗松口气。
乔翎则问:“他还好吗?”
侍从有些无奈:“还是那个样子。”
乔翎不由得叹了口气。
……
越国公府短暂的恢复了和平,而郑家的风波却还没有停止。
郑显宗诚然暴虐贪婪,然而他本人对于郑家来说,却堪称是顶梁柱一般的人物,一朝暴死,便如同大厦失了横木,阮氏夫人虽有儿女,但毕竟都还没有行过冠礼,仓促之间,难以支撑大局。
丧事该怎么筹办,请哪些人?
郑家门下在外打理庄子商铺的家仆,是否会因为郑显宗已逝,主母阮氏夫人温厚,故而生出了欺凌之心,亦或者借机中饱私囊?
而且,还要防备着阮氏夫人的娘家借着姻亲的名义,扑过来冲着初显颓败之态的郑家狠咬一口……
关键时刻,反倒是张玉珍替舅母阮氏夫人主事,好歹稳住了局面。
“舅父的丧事,须得广请帖,先前来问案的几位,无论对方是否有意前来,都该下帖子去请才是。
越是气虚,就越要声势浩大,如此一来,宵小之辈一时间反倒不敢生乱!”
说到此处,心绪又难免有些复杂,私下里悄悄同阮氏夫人道:“舅父在的时候,觉得他猪狗不如,早日升天,所有人都落得清净,现在他真的死了,倒是觉出他的益处来了……”
阮氏夫人默然不语。
张玉珍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转而又苦笑道:“舅父待我们如同猪狗,待他的同袍兄弟们倒是甚为亲厚呢,这么多年,或多或少应也结下了几分善缘。
于肃卿提过的那一百二十一户人,我们还是得继续赡养着,也是对外表露咱们家的态度。”
又说:“报丧的消息一出,若是有与舅父交好的同袍,想来致奠之前,便会过府来了,届时叫几个弟妹过去拜见,支撑门楣,还是得倚仗他们匡扶啊。”
阮氏夫人一一应下,过了不久,果然有郑显宗的同袍故旧相约来访,尤其有一位现为光禄寺少卿的,致奠之后提起愿与郑家结为儿女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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