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没有多少困乏,谢云生便点头应下。
谁知他带着她去了成衣铺子,各色衣衫让人眼花缭乱。
掌柜的看见他们立刻应了上来,眸光扫过他们沾了泥水的衣衫,最终落在裴行川的剑上,面上堆满笑意:“两位少侠,看上什么尽管试。”
在谢云生眼中,这些衣裳都是一个样,只是因为她命中喜木,所以总穿青绿衣衫。
裴行川却是不知的,目光扫过满屋芳菲,最终落在窗边的红衣上,眼前骤然浮现她穿着红衣,眉若远山,眸含春水,粉面红唇,头戴钗冠的模样,不由怔住。
谢云生随着他的目光落在那件衣衫上,笑了,“徒儿可是看上这件衣裳了,为师可从未见过你穿红衣。”
他闻声回,只见清浅的烛火洒在她脸上,她身后是从九天洒下的冷白月光,仿佛一条玉梯,而她则是从中降落的神女。
他微垂眼帘,声音低缓,“师父若是喜欢,徒儿便穿一身红衣给你看。”
“只是。”
他话音一顿,撩起纤薄的眼帘,露出温和却微带暗色的眸,“只是徒儿也从未见过师父穿红衣,师父可愿穿给徒儿看看?”
还真是少年心性,自己做个什么总要找个伴,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便应了。
掌柜的瞧着二人的神色,心道有大单子了,忙不迭吩咐人去取男装。
二人一左一右去换了衣裳,出来时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亮色,掌柜的嘴上抹了蜜似的,一会儿夸人美将衣裳也带好看了,一会儿又说这衣裳命好,遇到了伯乐。
谢云生盯着镜中人,有一瞬的恍惚,红白相间的衣裳,布料上隐约可见云纹,明艳又飘逸。
而他则是红黑相间的衣衫,红色稍暗,显得他那张清绝的脸上多了抹艳色,眼眸开合间别有一番惑人的韵味。
“云容月貌,轩然霞举,当真是一对璧人啊。”
掌柜的赞不绝口,谢云生却制止道:“是师徒。”
掌柜的目光落在裴行川身上,心道这可不像师徒,哪个徒弟会用那般大胆放肆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师父。
可他是做买卖的商人,自然晓得这些话不能出口,便连忙呵呵道着歉,然后又开始夸赞。
出了成衣铺子,谢云生摸着光滑的衣袖,叹了声,“衣裳是不错,只是太贵了些,三两银子够吃多少顿饭了。”
裴行川只道:“难道师父不喜欢?”
谢云生摇头,裴行川便笑道:“千金难买开心颜,银子没了以后还会有,遗憾一次,也许以后就再也弥补不上了。”
谢云生心道也是,听着他这句老气横秋的话不禁打趣道:“你这是经历了多大遗憾方得出这样的感慨啊。”
裴行川摇头说没有,也确实是没有。
二人一起走在长街上,裴行川的目光忽然落于一处,留下一句“等我”
便走开了。
等到他再回来时,手上提着一个花篮。
身着红衣的俊俏少年提着一篮花,再配上手中的长剑,风流又潇洒,过往之人纷纷望过来。
谢云生意外道:“你买花做什么?”
裴行川搭垂着眼帘,玉白的手在篮子中拨了拨,挑出一朵娇艳的五峰玉兰簪入她间,随后将一篮子花塞进她手立,笑意深幽:“傍晚扰了师父的兴致,现在给师父补回来。”
谢云生抬手摸着头上的花,感受着周围人打量的目光,心道在此处有些留不下了,便随手接过花篮,道:“走吧。”
看着谢云生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裴行川哑然失笑,快步跟了上去。
翌日去看了郎中,挑了马,装了干粮后,二人便离开了镇子,谁知在去往武陵的路上遇上了关宁婉跟翁青文。
他们俩一人骑着一只毛驴,嘴里叼着个饼子,一见到他们,翁青文便扯起身子招手。
谢云生笑:“这是特地在等着我们啊。”
裴行川问:“需不需要我赶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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