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茂是你身边人,你押运粮草入固城关,他也随行伺候。
寒林关之事,桩桩件件都指向他。
这背后”
皇帝神色冷淡。
“父皇,两日前三司就将郑茂锁拿,儿臣未曾出言阻止,便是向父皇和天下人表明儿臣要洗清冤屈的决心。
这么大的罪名,若是儿臣牵涉其中,三司必会向父皇禀报。”
他身为太子,怎么会亲自去做那些事见那些人,不过,能查到郑茂头上,已经让他非常意外了。
好在郑茂是个识时务的,知道该怎么做。
“郑茂昨夜在狱中自尽,留下认罪书。”
“这”
韩成玉一脸惶然,“父皇不会以为这是儿子所为吧?”
“父皇明鉴!
此事与儿臣无关,郑茂活着,儿臣才能得证清白,他死了对儿臣半点好处都没有。”
皇帝目光沉沉看着他,韩成玉心里凉,只觉得那眼神锐利又冰冷,完全没有看老三时的半点温情。
“父皇”
韩成玉眼眶湿润了,哽咽了一下,“曾几何时,儿臣也是父皇抱在膝头,一手教导棋艺的儿臣自觉算得上父皇的心头宝,如今父皇连一句真话都不肯信儿臣”
郑茂死了,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就算父皇心中有疑,也是死无对证。
“父皇,是不是儿臣做错了什么让父皇不再相信儿臣?”
韩成玉跪在御案下,缩着肩喃喃低语,模样有些卑微,有些可怜。
皇帝手指按住御案上的奏折,那份密折里是春明楼刺杀一事的详细奏报。
他知道只要将这封密折扔下去,砸到太子跟前,他便没了开脱的理由,也没有立场再说这些妄图让自己心软的话。
可是,那个跪在下方的,他的孩子
与他长得那般相像,就连跪在御前的姿势都与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
他看不上他的手段,可又不得不承认,他与曾经的自己何其相似!
皇帝沉默许久,疲惫的摆摆手让他下去。
几日后的早朝,三司在朝堂上禀报了调查结果,朝臣面色各异。
韩成玉站在御阶前,面色自若,冠冕堂皇的说着宽慰楚煜的话,还愤愤的谴责郑茂的所作所为。
楚煜看着龙椅上皇帝那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百味交杂。
最终,皇帝还是允许大理寺报上这样的结果
果真是亲父子,这道貌岸然的模样一脉相承。
即便查清了春明楼一事也是太子的手笔,皇帝心里的天平还是没有倾斜。
虽然在他的预料之中,但还是有些失望,他确实高估了皇帝的品性,也高估了那些将士和百姓民心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可是,要让那五千将士的冤屈大白于天下,只能依靠皇帝圣旨昭告天下,不是要了区区韩成玉一条性命就行的。
楚煜面色平静的接受了皇帝对楚家军的安抚,平静的出了宫,回了府。
下了朝,皇帝踱回御书房,心情沉郁又烦躁。
三司汇报后,朝堂上的沉静代表什么,他一清二楚。
坐在御案后,批了几份奏折,意图平缓一下心绪,大内总管悄无声息递上一张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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