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他经常听父亲说,君王的儿子各个都早夭,到现在竟然一个都没有留下。
这权势的诱惑到底多骇人,那些孩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死去,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磨。
君王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也一定是有人暗动手脚。
钟离幻半天不说话,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从一个瘟神变成了将军之子,现在又要从将军之子变成太子,他觉得他根本就是从土里长出来的,无父无母。
这些人的阴谋,他觉得很可怕,他只是这些人权利的棋子,他觉得迷茫透彻,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问,他累了。
君王长吸一口气,让自己力气稍微大一点,道:“三十年前,本君初登大典,一连诞下好几个皇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活不过五岁,本君便知道,一定是有人暗中作祟,便想了一个法子。”
云忆道:“所以你借腹生子?”
君王尴尬一笑,捏着手中的帕子继续道:“别说的这么难听,不是借,白清如姑娘是本君在民间认识的一个女子,她单纯善良,美丽大方,没有宫中女子勾心斗角,本君对她一见倾心!”
“这个女子没有任何知道,只有云将军一人知道。”
钟离幻无动于衷,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从来他都只想希望有个爹娘,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做君王的儿子,他感觉这不是他的事情。
君王继续道:“后来,她怀孕了,本君听后自然开心,但是也非常忧心。”
云忆道:“你害怕有人谋害?”
“是,前面的皇子一个都没有保住,这一个又如何保呢?”
云忆道:“所以你就让云将军娶了她?”
君王羞愧的低下了头,惭愧的道:“是!”
云忆冷笑,这种方法实在太惊天动地了,堂堂一国之君的女人下嫁给臣子,君王颜面何在?以后这个孩子名声何在?
君王无奈的道:“本君知道,这个方法非常可笑,但是,当时除了这个办法再无他法,本君也知道,这样会让云将军,沐心都很难堪!”
云忆道:“同一屋檐下,以夫妻名义生活,就算没生什么,谁会信?信了又如何?钟离的脸不要的吗?”
钟离幻听的一愣一愣的,自己只想做个简单的人,怎么变的这么复杂,不知不觉中,自己竟成了这个君王巩固皇权的工具。
云忆无奈的笑道:“都说母以子贵,云夫人悲哀至极。”
钟离幻脑中浮现记忆中的画面。
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她坐在云府花园的石桌旁弹拨着一把瑶琴,玉手轻佻,指尖流淌出声音如潺潺流水,又如灵蝶扑闪着美丽的翅膀,是忧愁、是相思、是彷徨!
原来他在为这个负心汉伤神。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女子的模样,细细的凤眼,高高的鼻梁,圆润的脸蛋,她付出一切,最终却只换来一声叹息。
君王见钟离幻黯然神伤,趁热打铁的道:“沐心,我们费劲周转,都只是为了保住你啊!”
钟离幻心中泛起一阵恶心,这个人对自己几分爱几分利用他还不知道吗?既然想认回自己,十年前怎么不行动,现在有人威胁他的皇权了,他赶紧就找来这个筹码。
今后是不是还会为了拉拢朝臣,让他和某某联姻呢,云忆曾经就是如此,只是他是钟离幻,不是云忆,这些大义凛然的做法,他不会。
钟离幻淡笑一声,不说话,心里满是讽刺。
君王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揉着昏的太阳穴:“沐心,云将军为了保护你,才将你送入缥缈峰的,那个时候,你母亲无故死亡,稳婆和丫鬟接连去世,你父亲猜测是有人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才顺水推舟的把你送到了缥缈峰,你以为云将军真的会相信那个道士的几句谎话吗?他一生戎马,什么没有经历过,区区道士的几句话他怎么可能会信?”
是的,当初云忆和钟离幻也怀疑过,堂堂一个将军,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道士的一面之词,原来他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着君王的血脉。
云忆心里感叹道:云将军啊云将军,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钟离幻早就把云将军当做了自己的父亲,虽没有见过几次,连一声父亲也未叫过,但是他做的羹汤味道已经融进了自己的骨髓里。
他还记得,在斩妖台上。
云将军用身体给他挡住了刀,那慈爱的眼神,让他永远忘不掉。
他也记得,云将军最后的一句话:“君王!
微臣——没有,没有辜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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