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睡时醒了漫长一段时间。
整个犹如一块浸了油木头,烈从七窍钻入,从内到外熚熚烞烞地烧着,痛得常常连气都喘过。
扶光连半步也敢多走远,始终衣解带地守在她身边。
稍稍好转一些,再度睁时,扶光下颏处都长了一圈儿青胡茬,也知几天几夜合过,伏在她榻边盹着了。
雾杳滞缓地眨了眨睫,她似乎活下了。
但五识退化许多,目力、耳力、嗅觉、味觉都锈钝钝,像先天患盲病、聋病似,记忆也影影绰绰。
触觉倒又敏锐了百倍,一点儿和疼都受了。
皮肤上伤口虽结痂,&xeoo疼得她一直打颤。
脑袋里空荡荡,想事很慢,她对着扶光脸看了半晌,第一反应居然伸出手去他胡茬。
前世在峣峣阙里待了五年,雾杳许久见过扶光副邋遢模样。
进京,他便随意往松月蕉窗下一站,也一身通透玉洁,就像一名误入凡俗、澹然无求负怀霜仙门弟子。
纤纤小手认真地一描一画。
扶光霎时惊醒。
他似乎做了噩梦,底残留星星点点悸骇,一把将雾杳攥得泪花,又懊悔万分地松开,“抱歉抱歉。”
“呼,呼,痛痛飞走。”
他一边轻轻吹着攥过地方,一边见针地问,“饿饿?渴渴?再忍忍,温无绪方才给你诊过脉,说明天就能进食了。”
雾杳真正十三岁,她可十七岁大姑娘,被句久违“痛痛飞走”
逗得咯咯笑,声音复花藕蔗霜般清甜,“、饿。”
又见自己皮肤也似烧过树皮一般黑魆魆皱,在扶光中处留下了两撇黑“小胡子”
,愈笑得停下。
那天雾杳能风,能见光,扶光便把瘖谷乾坤门合上了。
两天温无绪说要透透新鲜空气,将门开了一道儿,所以瘖谷中能听见声音。
见雾杳乐可支,扶光终于也露出点儿笑意,“哪儿?”
雾杳如呆头鹅一样顿了片刻,才刚咿呀学语般,迟迟地、短促地道:“身上,烧、燎。”
扶光认真地打量上下她,见她时眯着睛抿着嘴打颤,追问道:“别了?很疼?实在疼得行就告诉,给你喝点药。”
温无绪调制止疼药。
但也只能吃一两次,因会上瘾。
雾杳其实哪儿哪儿都难受。
肚子里、喉管里都像被舌过又结了痂般,沉甸甸硌得慌,浑身热辣辣如泡了姜汁儿……
可她看了看扶光,想说。
今天能视物些了,她才现,他脸很好。
雾杳觉得脑子里缺了一块儿,但出神想了几息,决定先解决下疑问,她轻轻抚着扶光脸庞,“阿忱,你又受伤了吗?今天都用过右手。
前两天女帝命你出任务了?”
扶光想到她刚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能敏锐至此,右手往缩了缩,尾漾开些水盈盈绯,笑道:“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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