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楼」。
珠儿进雅间,见了云晏便笑:“奴家就知道,三爷今晚定会回来的。”
云晏扬眉:“哦?”
她向他促狭地眨眼:“因为奴家知道,三爷必定会回来取那肚兜呀。”
“奴家可瞧出来了,今儿白日里三爷将那肚兜刚赏给奴家,三爷就后悔了。”
云晏黑了脸,扭开头去:“谁说的!”
“奴家说的呀。”
珠儿含笑在矮几旁跪坐下来,捧过酒壶为云晏斟酒,“奴家若是连这一点子都瞧不出来,岂不是枉担了三爷‘红颜知己’的名声?”
云晏攥住酒杯,身子往外侧了侧:“你这次就看错了!
“
“那肚兜既是爷赏你的,你留着就是,爷绝不收回。”
珠儿便笑:“既不是奴家喜欢的颜色,又不是合适奴家的尺寸,奴家留着它做什么用?”
“再说了,那肚兜从料子到手工,虽说是个小件儿,却也是精心绣制的。
能叫三爷如此用心的,奴家可不敢抢。”
云晏长眉轻展:“胡说。”
“你没见昨儿爷领来的那位姑娘,浑身上下便都是那料子做的?”
珠儿摇头:“不一样。
外衣如何跟贴身的里衣比呢?毕竟,衣裙好解释,肚兜难说清。”
“三爷要跟库房要整匹的料子,说给人做一整身的衣裳,这话一点都不难出口;可若是三爷说想单要一块布头,只做一件肚兜,这便要引人遐思了。”
云晏挑眉。
珠儿抿唇一笑:“奴家反倒觉着,三爷是借着给昨儿那姑娘做一身衣裳的借口,就为了裁出一块儿来给另外做这一件肚兜。”
“不想叫外人知道有这样一件肚兜,更不想叫要送肚兜的那人察觉三爷的用心……三爷这般地处心积虑,小心隐藏自己的心意,奴家认识三爷这么多年了,却还是头一回见。”
珠儿似满意,又似惆怅地叹口气:“终于能亲眼见三爷为情所困的模样,奴家也不算白等。”
云晏说不出话来,只好仰头喝酒。
然后捏着空了的酒盅又递到珠儿面前。
珠儿含笑再斟满杯。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无言的默契:他不否认,就是默认了。
珠儿轻笑:“从肚兜的尺寸,奴家瞧得出来,那位姑娘身段儿生得极好,想来必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也难怪叫三爷如此费尽思量。”
云晏呛了一下。
珠儿瞟着他,“可是三爷既如此用心,那位姑娘却为何不肯收这肚兜,反倒叫三爷一怒之下竟然赏给奴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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