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蒽正在疑惑闻书砚为什么会在这时,一位满身刚正风骨的老人从客厅走出来。
这位老人在脑海中有份模模糊糊的记忆,沈知蒽正在理清,那位老人却先笑起来开口,“小豌豌,印象里你还是刚到一米的时候,如今出落得这么高挑了。”
“闻爷爷?”
沈知蒽认出了闻书砚的爷爷,老人家身子算是硬朗,只是比记忆中,鬓角多了些风霜。
“闻爷爷好,您身体还是这样康健,真好。”
沈知蒽问了好。
寒暄过后,闻爷爷拉过一旁的孙子,向沈知蒽介绍,“豌豌,这是你书砚哥,还记得吗?”
她还真不记得,闻书砚抢先向沈知蒽伸出手示好,“豌豌妹妹,好久不见。”
闻爷爷的战友多,小时候闻书砚见过的小孩子不少,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知蒽就是豌豌,那个从小嚷着要当医生,拿他练手的那个皮丫头。
闻书砚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悬在半空,沈知蒽抬手递过去,出于礼貌,嘴里艰难地叫了声,“书砚哥。”
闻书砚将手向前一寸,主动地握住了她白嫩的手,他明明笑得那样温润得体,沈知蒽抬起眼睫看闻书砚,却察觉他眼底藏着一丝逗弄的小得意。
爷爷说要让她见的,有意于结亲的人,难道就是闻书砚?
一时间,她假装代购向他推销壮阳药,她误见过他的腹肌和人鱼线……这些事一股脑儿清晰起来。
好尴尬……好想逃……
沈知蒽脱下风衣,便寻着菜香味躲进了厨房,“奶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沈奶奶向孙女身后望了一眼,慈笑着说:“有呀蒽蒽,正好阴雨天奶奶后背不舒服,鲍鱼烧土豆还没做,喏,还有这些蒜拍一拍,切成碎末。”
接着,沈奶奶又吩咐家里的保姆张妈,“张妈,你先放下手里的活,开车出去给书砚买一双合适的拖鞋回来。”
就这样,厨房里分分钟只剩下沈知蒽一个人。
她望着一盆清水里的鲍鱼有点犯愁,恰好身后又响起脚步声,于是,“奶奶,鲍鱼是不是得用小刷子刷着洗啊?”
沈知蒽问道。
几秒后,回答她的却是一道磁性好听的男音,“乱叫什么?叫哥哥。”
闻书砚高挺的身姿忽然立到沈知蒽的一侧,她一抬头便能看见那张微抿着嘴,淡笑的俊脸。
躲不掉了。
闻书砚身后是厨房的窗子,急雨纷纷扰扰拍在上面溅起水花儿,又迅汇聚成蜿蜒的水流,糊成一片白蒙蒙的水玻璃。
沈知蒽喜欢雨雪天气,每每这时,躲在房子里的人,心底反而更静谧,更踏实。
此时,眼前的人,正与她共处在这一方天地中,无端扰得心不那么静了。
“你会——洗鲍鱼么?“沈知蒽问。
闻书砚看出她在犯难,将手腕上的袖口一圈圈向上挽去,嘴里说着:“你不会的,我都要会,你会的,我也尽量会。”
沈知蒽一时品不透他的话,却觉出些许暧昧意味。
见闻书砚开始清洗鲍鱼,沈知蒽默默剥起蒜皮。
能拿手术刀的人,不一定会握菜刀。
沈知蒽将剥好的蒜瓣放在案板上,一刀拍下去,几粒碎末飞溅出来崩得老远。
闻书砚停下手中的动作,偏头看她皱眉的脸,“你先将蒜洗干净别剥皮,带着皮拍试试呢?”
沈知蒽按照他的说法试了一下,果然蒜瓣不会乱飞了,而且这样拍完以后皮也更加好剥。
“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呢。”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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