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一声响,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门口去,却见那人一身墨绿长衫,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执一蒲扇,扇面遮着面容,步调轻缓地朝说台走来。
“来了来了来了!”
“呜呜呜,阮先生,是阮先生!”
人群泛起波澜,且以女性居多,见此状,缇春对这位“世无其右”
的说先生愈加好奇起来。
“诸位,别来无恙啊!”
一道清朗的嗓音释出后,说先生阮苍昱便跟着话音撂下蒲扇,其面容露出的那一刻,大堂登时沸腾起来。
“啊啊啊阮先生!”
“阮先生好帅啊!”
在一片人声鼎沸里,唯有缇春这一桌,充斥着别样的寂静。
“这……”
在长达数息的沉默里,阿覃率先打破无言的局面,“这上京城的口味,还是蛮特别的吗。”
她说完,不见缇春接话,于是偏头瞄一眼,嚯,脸都绿了!
阿覃连忙给缇春倒了一杯水,“这个这个,审美是主观的,没准她们就是觉得他帅呢,是吧?”
缇春深吸一口气,玉指在杯壁上捏了捏,隐有几丝裂纹声悄悄透出。
“审美是主观的,可美丑是客观的,就这、就这居然就是上京城第一美男?”
许是她的声音大了些,周遭投来三两目光,阿覃连忙凑到她的身边安抚道:“姑娘,虽说这位阮先生确实不太担的起这‘上京第一美男’的称呼,但也没有那么差吧,帅还是有点小帅的,就是比起洵野公子吧……啊不不,就是比起那个人吧,确实差了那么一丢丢,唉呀总之,实在不行,我们再找找呗,上京城这么大,还找不见一个俊俏郎君了?上京城找不到,我们就去扬州城、赤州城,满大兖上下十三州城,还能就一个都找不见了?”
恰巧这时候店小二上了酒,缇春气鼓鼓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下。
“话是这么说,可我没那么多耐心了。”
从青州城到上京城她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这回找不到,换其他州城,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去,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口恶气出掉?
那头阮苍昱说说的风生水起,台下一呼百应,连阿覃都入了迷。
缇春酒过三巡,忽然感到一丝闷热,她起身欲向外走,阿覃忽然叫住她:“姑娘,你去哪?”
“我去门口透透气,马上回来,你听吧。”
缇春海量,连着两壶酒下肚也只是微微红了脸,阿覃深知她这一点,又确认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此刻很清醒,便让她去了。
缇春走到门口,一股独属于北方的冷风拂面而来,缇春当即打了个冷战,脑袋里的那些纷乱的思绪也随着风吹散了些。
“俊俏郎君,还有哪里有俊俏郎君呢?”
缇春自言自语,神情颇为惆怅,她呆愣的档口,街上的人倏地往一个方向涌去。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
一位好心的路过人,幸灾乐祸地对缇春道:“刚头成婚的那个,豫王府的庶子宋珩,教人退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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