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让洛水城的人们对曾经的灾难和悲伤的记忆逐渐淡化,继之而来的是为了生存的四处奔波和艰辛劳作。
秋天的天空显得更高更蓝,田野里到处弥漫着庄稼成熟的气息,抬起头偶尔会看到南归的候鸟从明澈的空中掠过,街道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气,熙熙攘攘的人流涌动着,并出嘈杂的声响。
上面派下来接手洛水城的官员,在赴任途中遭受土匪袭击而受了重伤,被送到省城医治,因此徐云福的部队还得留守在洛水城,暂时不能开拨。
秋天午后的阳光,明净中带着些许火辣,墩子吃罢午饭,在自己临时办公的院子里散步。
院角种植的几棵罂粟已经枯萎,枯干的罂粟果炸裂开来,露出果子里面黑色细碎的罂粟籽。
墩子呆呆地看着罂粟的枯枝,郁积在心头的想念和担忧随着思绪飞回到秦家庄。
……
秦子常提起墩子和苏腊月相好的事情后,那个晚上墩子一宿也没合眼。
他虽然不懂秦子常同他说的权利和自由,但是墩子知道秦子常都是为了自己好,秦子常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和苏腊月偷情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是错的,墩子已经无法割舍这份感情,如果是对的,但明显又是极不合情理的。
墩子像烙饼似的在床板上翻腾着,直到鸡叫过了三遍,窗户纸透出了亮光时,墩子才合上眼打了个盹。
秦老爷种植罂粟切切实实地了一笔大财。
入冬后,秦老爷带着二少爷秦子常去洛水县城查看地势,准备分别给大少爷和二少爷在城里置处宅院,作为日后兄弟二人成家立业的落脚之处。
秦老爷和二少爷一走,宅院里便更显得空空荡荡了。
初冬季节,在土地还没有冻透之前,长工们就把田地犁了一遍,这样做是为了保住来年的土壤墒情。
犁完了地,田里就没什活计了,长工便集中起来去伺候那些牲口。
白天有给牲口铡草的,有到土坡上放羊的,有出去溜马的,有去田里往马号运秸草的,大家分工明确,各行其是,井然有序。
冬天的白天在渐渐变短,刚一入冬,秦老爷就吩咐苏腊月每天给长工们开两顿饭了。
秦老爷和秦子常去洛水城的第二天,吃罢上午饭,苏腊月让墩子留下来担水。
墩子刚把一桶水倒进水缸,苏腊月温热的身体便贴了上来。
苏腊月从背后搂着墩子,嘴唇隔着墩子的衣衫在墩子的背上摩梭。
墩子手里的空木桶“咣当”
一声掉在地上。
“墩子,好想你,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苏腊月在墩子身后喃喃地说。
墩子感觉到了苏腊月嘴里呼出的热气,血一下就涌上了头顶,身体里翻滚着的鼓胀感让他头晕目眩。
“没忘,咋能忘了啊!”
墩子喘息着说道。
“你,你晚上来我这儿吧。”
苏腊月抬起脸的同时把墩子的身体也扭转过来。
“这,这,这能行吗?”
墩子吃惊地问道。
“行,能行。”
苏腊月肯定地回答。
苏腊月推开墩子,理了下弄乱了的髻,用手指了指西边院墙外的香椿树,墩子马上就明白了苏腊月的意思。
一整天墩子都有些恍惚,张长工和其他人说:“墩子这小儿马,是情了吧,看他那神不在心的样儿,想找小母马了吧。”
墩子憨憨地笑着说:“今儿拉肚子了,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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