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禾烧成了一团火,自己摸了摸头,估计得有度了。
她只得接过药碗,闷头一口灌了下去,苦得小脸皱成一团。
“谢谢卢叔,为着我的身体,你昨晚都没有睡好吧!”
陈溪禾喘着热气,笑着对卢老头说。
“这倒没什么。”
卢老头接过空碗,再探了探她的温度,“治病救人,我们医者不就是干这个嘛!
倒是你,我昨夜为你把了脉,年纪轻轻却肝气郁结,一副忧思过重之像。
沈熠那小子说你之前还受过一次伤,这会儿再来一次,你这身体经受不住。
若是日后还是这般,会影响寿数。”
他看了看傻愣在一旁的云五,气不打一处来,喊道:“你傻站着做什么,你那东西她吃不了!
给我把桌上的面条端过来,不然坨了吃着恶心!”
云五乖乖地去端了过来,搞得卢老头有些不习惯,虽说只是一夜,但这小子事事和他拧着来,气得他想把云五撵出去。
云五看着床上蹙眉闭目的陈溪禾,欲言又止。
陈溪禾睁开眼,费力地起身,说:“寿数倒也不要紧,人生在世,怎么都是个死。”
扯了扯唇角,勉强笑了一个,“也是奇怪,我自己觉得每日还算开心,怎么就忧虑了。”
陈溪禾觉得手上无力,刚一伸手就现自己是手抖得和帕金森一样,无奈向云五求助,说:“云五,能不能帮我抬个小几上来,我这手太抖了。”
云五认命地去给床上的病号抬了一张小几,将床上的一些杂物搬开,放在了正中间。
不一会儿,一碗面条就被饥肠辘辘的陈溪禾消灭。
躺下的陈溪禾不一会儿就开始陷入昏睡。
梦里她看见了滔天的火焰,师傅和师娘站在里头,动也不动,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终究是眼睁睁瞧着他们被火苗无情吞噬。
陈溪禾嘴唇已经烧得殷红,时不时轻微地呻吟几声。
云五给她换头上的帕子时,就见到一滴泪珠从眼角泄出,瞬间没入软枕。
卢老头微微叹了口气,挥手让云五到一边去,再次拿出自己的针袋,抽出了几根细长的银针,一一刺入穴位。
云五就蹲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卢老头的动作,那双眼角微微向下的眼睛,这么瞧着倒是像只大型犬。
卢老头瞥了他一眼,有些自豪地说:“怎么,想学?”
云五顿时一副见鬼了的模样,嫌弃地说:“不是啊!
我是怕这命苦的姑娘被你给扎死了。
本来就惨,若是被庸医害死了,那不是闻者落泪?我向来只有刀下亡魂,学这劳什子做什么。”
卢老头咬了一口手中的牛舌饼,神色怡然道:“老夫可不是庸医,你这“苦命”
的小姐也不会死,别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云五不再搭理这老头,又给陈溪禾换了块冷帕子。
待雨势稍弱,他立刻去换了身衣服,打着伞趁着黑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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