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小禾这丫头邪性她是知道的,毕竟上次那般情形她还能逃了。
但张大哥的事和家里的事她又怎么知道?
英儿身前陈溪禾背着光,五官在隐约显现的月色的映照下有些模糊,笑得那般昳丽,像是能看破人心的精怪。
见英儿不答,陈溪禾又说:“他拿你弟弟威胁你,你居然也就相信了?他一个无权无势、不受重用的家丁,能有什么本事对你弟弟下手。”
英儿红了眼眶,回怼道:“你知道什么?他平日里惯会赌钱吃酒,认识好些把棍,我弟弟那般年幼,怎受得住他们的折磨。”
她擦了泪,“我也不是和你过不去,我不想的,但是,他拿了我弟弟的东西给我,我怕弟弟在他手上呀!
呜呜呜!”
陈溪禾眼珠转了转,问道:“你弟弟的东西在他手中,你是如何确认那是你弟弟的?”
英儿忙道:“他拿着我弟弟做木活儿的一个东西,像是个刻刀,我见弟弟带在身上的。”
“那多半是小凿,这行的小凿长得都差不多,除了极个别的大师傅用的器具有独门雕花,否则就长得一模一样。
你又怎么确定那个必然是你弟弟的东西呢?”
被陈溪禾这么一说,英儿有些不大确定了,脸上表情复杂,变来变去。
陈溪禾再次拿着装着蒙汗药的小瓶子晃了晃,俏皮地说:“这个可是你身上搜出来的,我藏起来的两个馒头上也有这个东西,万一我报了官,或者是说与主子,你可要有牢狱之灾。”
看着满脸慌乱的英儿,她又说:“我可以不去告你,但你要配合我抓住林顺。
难道你不想吗?他可是威胁了你许久,不把他处理了,往后你可就要被缠上了。
至于你弟弟的事,你只需不提弟弟,看看他什么反应,若是你弟弟在他手里,以他的性格必然会主动提及,若是没提,那人就不在他手上。”
陈溪禾见她神情有所松动,对她勾了勾手指,说:“附耳过来。”
英儿的表情十分复杂,好半晌说出一句话,之后就走了。
“既然你能耐,那我就不帮你了,衣裳在假山后面,自己找吧。”
看着步入夜色中的英儿,陈溪禾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假山后面的林子里。
陈溪禾心中暗道:之前是派人刺杀,现在居然用这样的手段,不像是同一批人的作风,又或者是腾不出手来?而且最奇怪的是孙奎此人,他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买自己进来多半是早就安排好的。
既然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又为什么不杀我,是笃定自己要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挖了些沙土,用身上血迹斑斑的裙子兜着,走到血迹明显的地方洒下,迅抹了抹,让土壤带走一些地上的血渍,再将含着血气的土壤运回去。
如此反复,地上大部分血迹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担心有巡夜的小厮去而复返,她放轻动作,恨不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几趟下来,也是大汗淋漓,疲惫不已。
大滴大滴的雨珠落下,溅起一阵血腥气。
陈溪禾正靠着一块石头休息时,突然,林子里有了动静,一个黑影正疾步往这边走过来。
陈溪禾立马贴着假山蹲下,找了棵较大的树做了掩护。
那人缓缓拔出腰间的刀,在夜色下反射出一道强烈的金属寒光,刺了她的眼。
仔细一看竟然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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