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回越中的时候日子何其艰难,那时候她扶灵返乡,在淮安渡口遭遇伏击,随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爹娘的尸骨都险些保不住,为此她还折了身边的一个丫鬟。
幸亏有老夫人派的人和一位少年侠士相助,她才躲过一劫。
待回了族中,安葬了父母兄嫂,本以为能安居清静,谁知等来的却是来自族中的欺压。
越州沐氏五房,除了四房安远侯这一支以外,大房也在京城为官。
三房经商,家业遍布南北,为了往来方便,定居苏杭一带。
唯有二房和五房,子孙庸碌无能,守着越中的祖宅过日子。
沐驰和徐氏不知许了他们什么好处,二房和五房三天两头往她这里打秋风,仗着是长辈拿乔做样,不过是欺负沐清溪年幼失怙,无所依仗。
最后逼得她不得不搬出祖宅,避居兰溪村。
但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沐清溪也不想旧事重提徒增烦恼,便只说是觉得祖宅住不惯才避居田野,图个自在清静。
杜欣心里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她那时远在京城,鞭长莫及,便是想管也管不得,只能暗中接济外甥女,让她手头宽裕些。
“你竟然还会酿酒”
听说沐清溪还开了个酿酒铺子,杜欣也是惊讶。
沐清溪笑嘻嘻地应是,没提是因为囊中羞涩不得已而为之,刚到兰溪村时,正好是客儿被查出中毒,那时候延医问药花了不少银子,她又不愿向姨母开口,一则远水解不了近渴,二则算上前世,那时她其实已经十年不曾跟姨母联系过了,她也不敢确定姨母肯不肯帮她。
“我还带了几坛子过来,姨母可曾见到”
那坛子冰焰送了颜四当路费,剩下的多是留在了兰溪村交给玄圭处置,唯有几坛子不易得的她带了过来,其中便有刚刚酿制的流霞酒,不过因着时日还短,现在尚不能喝。
杜欣当然知道,沐清溪的行李是她亲自安置的,怕下人不当心。
她原以为是沐清溪带的特产,不成想竟是她自己酿的。
“都有什么酒也不拿来孝敬姨母。”
杜欣笑着打趣。
沐清溪连忙笑着回道“可不就是孝敬姨母的,一会儿便让锦绣开一坛给姨母尝尝,也是荇儿的孝心。”
说着话,锦绣抱了客儿过来,沐清溪一手接了,杜欣便拿了盘子里的虎皮花生给他吃。
客儿认生,大眼睛她又沐清溪,好像是确定了她不是坏人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拿,拿到手里也不自己吃,反而举高了塞给沐清溪,嫩声声地说“姑娘,吃”
沐清溪笑着一口含了,他才自己拿着吃。
杜欣在一旁得感慨,外甥女还是个孩子,竟还要带个孩子,又想到外甥女信里提到的事,摸着客儿的小脸问道“客儿如今还是老样子”
沐清溪脸色微黯,“认人是无碍的,只是胆子小,说话还是不利落。”
杜欣叹口气,抚着沐清溪的额发满是心疼,“苦了你了,姨母也没帮到你什么。”
她膝下两个都是儿子,最想生个女儿的,却没生出来,她是把沐清溪当亲生女儿疼的。
姐姐去了,一想到沐清溪在乡下吃了三年苦,便觉得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见她神色感伤,沐清溪连忙劝说“姨母说的哪里话,您可是荇儿的靠山呢,哪里没帮忙了,今天要不是您及时出现,荇儿可不就被欺负惨了”
杜欣被她故作夸张的口气逗笑。
“再说,也不是没法子,姨母可还记得荇儿请您帮忙打听的那位高僧”
沐清溪问。
“自然记得,只是姨母找遍了京城和周边的寺庙也不曾听说有这么号人”
沐清溪笑笑,遂把遇见智空的经过说了,当然不曾提及颜四的事,只说是智空去南边云游,恰好化缘到了她家门口。
杜欣听了高兴,连声说“这可是无巧不成了,来咱们客儿是个有福气的。”
眼着到了饭点,丫鬟进来问午膳摆在何处,杜欣想了想便做主摆在了沐清溪房里,“你姨夫和两个表哥今儿不在,咱俩吃咱们的,不用管他们。
大厨房灶上厨子多是做北方菜,怕你吃不惯,我特意让人从南边寻了个厨子,你吃吃合不合口味。”
又让人去跟大儿媳妇说不必来伺候。
沐清溪前世不曾离京,到南边也不过三年,口味还是偏北方,本想说不必这么麻烦,但是着姨母满是慈的脸又觉得说不出来,便默默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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