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娘”
。
玄衣男子眉峰微动,眼中竟也流露出几分趣味,这称谓,倒是当真有几分特别。
车厢里,沐清溪着小侄儿小弯了的眼睛,有心逗他,故意板起脸,慢慢地说道“甜才不能多吃,今儿可只有这一块了”
所谓“姑娘”
,其实是“姑姑”
和“娘亲”
的合称。
沐清溪的大嫂和娘亲去的突然,客儿乍然失了娘亲和祖母,谁都不认,只认沐清溪。
沐清溪便只好天天将他带在身边,客儿习惯了便以为她就是娘亲。
后来,沐清溪也曾试图纠正过,却又发生了奶娘那件事,从那以后客儿就有些慢,分不清姑姑和娘亲,于是就干脆合并在一块喊,这也是唯一的一个他不会使用叠词的称呼。
玄衣男子远远地听见了,只觉得那把声音清且冽,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摩诘公的那句诗“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
,在凛冽的北风呼啸声中一枝独秀,独一无二,声音的主人不知配不配的上“色静深松里”
五个字
一念及此,自己也是愣了一下,他竟会因着一句话而揣测一个人真是魔障了。
车厢里,沐清溪全然不知自己和小侄儿的话都被人听了去,她此时全心都放在小侄儿身上,等着小侄儿的反应。
果然,话音刚落小侄儿那胖乎乎的圆脸立刻皱成了一团。
眼角眉梢挂上浓浓的失落,腮帮子鼓成了小包子,粉嘟嘟的小嘴撅得高高的,能拴住两头小毛驴,圆圆的眼睛里更是汪了一泓泉水,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来,任谁了都要于心不忍。
偏偏沐清溪就是不为所动,反而好笑地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腮帮子,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视而不见,转头便拿起桌案上的线装装模作样地了起来。
今日本是去县里打理账目,只是她向来不喜欢那些琐事,便将琉璃和珠玑留下帮忙,自己则带着客儿逛了街市打道回府。
小团子嘴撇了半晌,姑娘也不肯搭理他,只好自己主动挪了挪凑到她身边,委委屈屈地抱着块甜糕继续啃。
他啃得仔细,咬一口便要换一个位置,换一个位置还要先前的牙印整齐不整齐,若是歪了便要再啃一口保持整齐。
这么一直啃,没多会儿腮帮子便被塞得鼓鼓的,活像只贪食的小松鼠。
“这小娃倒是可。”
贺子琦听着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心里痒痒,那娃娃肯定是圆乎乎白胖胖的,抱在手里全是肉,手感一定好
玄衣男子侧首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走了”
。
话落,双腿一夹马腹,棕红色的马匹一个纵跃飞出去五六米。
“哎,爷,等等我驾”
贺子琦心下暗叫命苦,爷那匹马是什么马,他这匹不过是驿站的普通马,一起出发还跟不上呢,这不是有心把他甩下么
车厢外,赶车的锦绣和流听得声音过去,只见一前一后两匹骏马飞驰而去,便收回目光专心致志地赶着自家的牛车慢悠悠地走。
沐清溪眼角的余光扫过埋头大啃的小侄儿,心下好笑又怜。
这孩子是沐清溪兄嫂留下的遗孤,大名沐含章。
因刚出生时实在孱弱,爹娘怕养不活,便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客儿,取做客家中之意,以求瞒过阎王爷。
他今年三岁半了,话还说不利落,脑袋也不大灵光。
说话必须要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稍稍快了舌头便要打结。
别人与他说话也要放慢了语速,略微急了点便会听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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