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轻每日清晨起来,都要往自己腰间挂着的小袋子里抓几颗糖,大多时候是根本吃不完的,吃不完晚上就放回陶罐里,今天却不一样,她送给小乞丐不少,袋子里只剩下零星几颗。
青要山月色清绝,长生跪着,她也不挑,在他身边捡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你一颗我一颗地分糖吃,直到崔町回来,让长生起来,她才安心去睡觉。
她的小屋是早已准备好的,上上下下都整洁干净,屋里的家具并不多,但胜在简单雅致,崔町让她明日再添置自己喜欢的。
临窗的桌子上有一只青色的瓷瓶,瓶里插着山茶花,上面还沾着露水,一就是刚摘的。
闻青轻很喜欢,凑过去闻闻,山茶花其实没什么味道,但闻青轻好像闻到了一阵暗香,于是更开心了一点,她就像一只熟悉领地的小猫,在自己的小屋里到处蹭蹭,想让这里都沾上自己的味道。
榻上的被褥毛绒绒的,摸起来很软和,似乎还熏了香,有种淡淡的花草的味道。
闻青轻把自己埋进去,将小陶罐放在枕边靠墙的一侧,轻轻摸一摸,月色探窗,闻青轻沐浴在月光中,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次日,闻青轻起得很晚。
她去敲崔町的门,没人答应,推开门瞧瞧,没有人,于是讪讪跑回自己的屋子,拿起木梳给自己梳头。
她不会扎头发,把头发梳顺就觉得很满意,细细端详了会儿镜中的自己,披着头发出去找长生。
此时阳光正好,长生踩着秋日细碎的落叶跑回来,瞧见她时眼前一亮“姑娘,你醒啦。”
“刚醒,”
闻青轻揉揉眼睛,“长生,你怎么不叫我。”
“院长不让叫,”
长生跑到后院给她端来朝食,“院长让姑娘吃完饭先在院里逛逛,等他回来再带姑娘下山添置所需。”
闻青轻模糊地嗯了一声。
主食是一碗熬得烂糊糊的青菜粥,粥里加了牛肉沫、芋头碎,软烂醇香,小菜是一小碟开胃的酸黄瓜,除此还有一小盅蒸南瓜,点心是两块清甜的绿茶饼。
菜品虽多,但分量都很小,很照顾闻青轻的胃口。
闻青轻吃一会儿,停一会儿,慢吞吞地把它们都吃完了。
闻青轻吃饭的时候,长生同她说“明仙师兄已经回山了。”
她不能明白。
长生给她解释“就是姑娘的师兄呀。”
明仙出身扬州士族,据说是家中最受疼的小郎君,十三岁那年跟随崔町上山读,他性子随和,无拘无束,好交游、结友,无论跟士族还是贫贱都说得上话,近两年一直在外游学,不常回到青要山。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长生附耳过来,悄悄告诉她“明仙师兄生得很好呢。”
闻青轻好奇问“有多好。”
长生坚定点头“特别好。”
闻青轻于是记下了,她的师兄是个特别好的人。
长生口中特别好的明仙师兄,此刻正在青要山后山。
他走进一处修得跟仙宫一样的小院,熟练地推开一扇门,探头进去,望榻上捧着药碗走神的少年。
明仙一到扬州,就听说青要山上的那位殿下病得快死了,今日特地来探望。
院里的人都说他好,但真论起来,他并不如简居深山的这位储君,江醒无论出身、容貌、才学,都是上上等,明仙自叹弗如;可惜大多数人不知道这些,江醒长什么样都可以,他们也不在乎,他们只在乎太子殿下是死是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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