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哥。”
宋飞在黑暗的山洞之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李荩忱身边,“忱哥,山洞外面堵上了,那位小将军带着他的手下守在洞口。
听着外面动静挺大的,似乎那些该死的山贼和蛮夷正在寻找咱们。”
李荩忱点了点头,这些山贼和北周军队是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这山洞的洞口不知道还能够隐藏多久,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宋飞借着墙壁上火把的微弱光芒向洞窟的更深处了一眼“忱哥,我们真的要继续往前走”
深深吸一口气,李荩忱向宋飞“现在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向前走总比坐以待毙来得好。”
宋飞没有多说,只是下意识的踮起脚尖,黝黑的山洞深不见底,谁都不知道更深处有什么,整个山洞就像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随时准备将走入其中的人吞掉。
但是正如李荩忱所说,哪怕是这黑暗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现在的他们,又还有其余选择么
没有多宋飞,李荩忱借着火把的光芒,打开李成生前留下来的那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很轻,里面正如李成所说放着一个香囊,还有少许钱财,可以说这是李成身后留下的所有财产了,而那或许唯一能够表明李荩忱身份的香囊,显然在李成眼中和自己单薄的积蓄一样重要。
虽然李成一直不想真的让李荩忱重新卷入到莽莽红尘之中,但是很显然他也并没有打算彻底掩藏所有线索。
李荩忱拿起来香囊掂量一番,这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香囊,里面的香料虽然经过这么多年,已经只剩下些许,并且没有了香气,但是香囊外面繁杂的花纹还是在无形之中表明这香囊做工之复杂,至少在这淮上之地是不会有如此做工精良之香囊的,能够用的上这样东西的肯定是非富即贵。
再想想当初自己是在一个受到袭击的逃难队伍之中被发现的,李荩忱也知道自己这个前世的出身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也难怪李成一直不想彻查此事,一来想要找到香囊的来处,在这乱世之中确实比登天还难,二来就算是真的找到了,又如何证明李荩忱的身份,而李荩忱会不会被卷入更复杂而致命的世家纷争当中
因此李成对于此事的隐瞒也在情理之中。
李荩忱相信自家阿爹对自己的情感,这是一种倾注了心血,非是血亲、胜似血亲的情感,对于李荩忱,李成可能有隐瞒,但是绝对不会有欺骗。
微微抬头着放在自己身边的长枪,上面还沾满斑斑血迹,有那些山贼和北周甲士的,也有李成和郑庆的,而长枪的枪头却是一尘不染,在枪头上,“子云”
两个字依稀可见,锋利的枪刃依旧闪动着寒芒,似乎准备继续保护自己的主人。
刹那间李荩忱想起来昨天在那个密室当中向他拱手交枪的李成、想起那个站在村口迎接他的李成、想起那个宗祠之中关怀的着他的李成想起来那个因为李荩忱卧床而下决心将家中仅有的几个鸡蛋一并炒了的李成。
当初李成将这陈庆之曾经用过的长枪枪头交给李荩忱之后,就自己随便找了一个枪头,在刚才的大战之中那枪头已经磨损不堪毕竟不是什么上好材料打造的,能够支撑这么久已经算不错了当到那斑斑血迹的长枪时候,李荩忱突然明白李成当初为什么没有将陈庆之的佩枪留下来。
对于李成来说,无论是什么样的长枪,只要他愿意,都可以取人性命,这个有着超乎李荩忱想象武艺的老人,就像武侠之中的独孤求败,并不在乎手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武器。
只可惜独孤求败只是传说,而李成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他终究还是老了,而且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把陈庆之的长枪枪头交给李荩忱,实际上也是把他肩负了五十年的责任一并交给了李荩忱,现在整个村子,宋老爷子和郑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行,所以李成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就是李荩忱,而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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