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默契地不说话,就这么一直抱着。
他手臂的热意透过轻薄绫缭,传到肌肤,涌入血脉,直冲心口,顾慈的脸慢慢变红,却还是舍不得放手。
四周一片静谧,蝉鸣如浪,此起彼伏。
金芒在他们身上聚了又散,散了有聚。
清风徐徐,撩动他们的鬓发,纠缠在一起,逐渐分不清彼此。
原来盛夏的阳光,也可以这么舒服。
要是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顾慈眯起眼,奶猫儿似的地蹭着戚北落的衣襟,昏昏欲睡,身后花丛忽然簌簌响,踉踉跄跄摔出个人。
“啊呀,对不住,这回是当真崴到脚了。”
奚鹤卿歉然抱拳,陪着笑,哈腰后退,“你们继续,别管我,继续,继续。”
这叫人还怎么继续顾慈局促地从戚北落怀里出来,低垂着脑袋往树荫里头钻。
戚北落面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夹着飞刀,在奚鹤卿身上剐完一遍,又嗖嗖扫向方才他摔出来的那簇花丛。
花枝随之一颤,抖落几片叶子。
顾蘅、顾飞卿、凤箫和王德善灰溜溜钻出来,惊吓之余,更多的是欣喜。
顾慈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旁观,脸颊热得简直能烤地瓜,偷偷觑向戚北落。
他是出了名的骄傲好面子,被这么多人窥见阴私,外表虽波澜不惊,腔子里不定已翻起几层浪。
戚北落一言不发,这就是动怒的前兆。
奚鹤卿激灵了下,忙道“听说你们在这采栀子,我过来打下手,这才刚到,呃需要帮忙么”
边说边随手抄起个竹篮,往花枝深处去。
凤箫和王德善追在他后头,溜之大吉。
顾蘅趁机绕开戚北落,领着顾飞卿,躲到顾慈身后。
顾慈忍笑,抬眸望着面前修长挺拔的身影。
原以为事情挑明后,两人能多一些独处的时间,结果她小小叹口气,却一点也不难过,既然误会都已经说开,以后有的是时间,又何妨急在这一时半刻
“殿下”
她开口的同时,戚北落也转过身来,“做栀子糕,大约要多少栀子”
“诶”
顾慈一愣,不知他作何问这个。
戚北落握拳抵唇,咳嗽了声,眼神躲闪,“孤既答应了你,要帮你采栀子,便不会食言。”
从云锦手里接过竹篮,扬了扬,“一篮子,可够”
顾慈有些傻眼,一时没说话。
戚北落只当她是默认,自提了篮子过去。
那竹篮是姑娘用的,小巧玲珑。
而他身量高挑魁伟,神色衣着皆肃然。
篮子拎在他手上,怎么瞧怎么古怪。
他本人却一点也不扭捏拘束,仔仔细细在枝头挑拣,去叶留花,一丝不苟,并不因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轻视了去。
想他戚北落是何人那双手,文可提笔在朝堂挥斥方遒,武可横刀上战场平叛四方,何曾做过这些姑娘家做的事原本她也没指望他会帮忙,哪知他竟真放在了心上。
这么好的人,居然真的要属于她了顾慈呆呆抬手,掐了把自己的脸蛋,哎呦,生疼她赶紧揉两下,嘴角越揉越高,实在压不下来,就干脆由它笑去。
日头渐高,天色如粉青色瓷釉,温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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