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箫韶听了,嗯,是可以,且院中绣球纱灯高悬,高烛照红妆,月色里头芍药颜色不输白日,也是好看。
只是李怀雍上辈子那头也没这等预备啊。
筝流这话儿,百般不能顺耳,因拉过:“你这个妮子,这花儿虽然难得也不至于上天,你若说想看,是父亲会不与你办来还是母亲不会?至不济,我难道不给你置办?”
云筝流把头儿偏了,思索一刻,说:“确是如此,世间男子,再疼我的也没有父亲、母亲和姐姐疼我。”
对喽,是这个理儿。
可不能叫姓徐的骗去,唉,还有这椿儿,徐燕藉。
正烦恼着,碧容领着几名优儿步上花间台子,清声问:“请娘娘旨意,俺每奏甚么曲儿来?”
碧容的貌,在哪不出挑,偏今日穿扮一身湖蓝,妆也平常,这是让寿星公的风头,好体贴人,云箫韶心下转晴,点一套《好事近》“东风料悄”
,碧容答应,排摆开来。
一时,台上鲛绡款挎,朱弦轻启,案上春檠贮盒,珍馐连盏。
席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却有,专煞风景的货偏此时进来。
“云姐姐,”
席外忽而一阵娇声,直比台子上姐儿还乔模乔样,“妹妹贺寿来迟,姐姐莫怪。”
言语带笑脚步生风,是徐茜蓉,云箫韶望她一眼收回目光。
这人,干净是没个记性。
却见徐茜蓉今日甚穿扮?大红妆花衫子并娇绿缎裙,不知道的还当此间上寿摆宴的主人是她。
这徐茜蓉亲亲热热娇嗔:“姐姐竟也不等等我,”
不顾云箫韶淡着的脸色,也不顾座中众人窃窃议论,“这就开宴,倒叫我好赶。”
云箫韶没说呢,云筝流在一旁道:“寿宴正时辰都是赶的申牌,没得要等徐大姐?”
徐茜蓉面上微红,寻一宗由头:“先头望正阳宫陪姑姑说话,耽搁了。”
云筝流把嘴儿嘟了:“当是什么,原来正阳宫就不必照着时辰办事。”
云箫韶嘘她的:“议论皇后娘娘?仔细掌嘴。”
嘴上说的是云筝流实际说的是谁,近旁几席哪个听不出来?是谁先扯徐皇后的名头。
一番挤兑,徐茜蓉现身时的鲜妍不复存焉,颇有些臊眉耷眼。
常言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徐茜蓉不敬,看云箫韶说半句没有?都是旁人看不过眼,世间也有个公道。
不过碧容尊敬,云箫韶记着,唱完两套就分付她过来坐,旁的小优儿接趟唱着便。
如此又一刻,案上传筵,巧巧儿一道乌皮鸡上来,徐茜蓉又开灶,忽然说:“要说公鸡母鸡斗鸡,情儿是这白毛乌皮鸡最有福气勾,不必它每打鸣儿,也不必它厮斗,更要紧它也不必抱窝,自然好吃好喝有人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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