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顷刻间被卷入飓风中碎成数段死的不能再死的虫型异族,马车也不可避免的遭了殃变得七零八碎,没了车厢遮挡视野,三人才见了静静的站在几步远的位置上牵着两匹马的缰绳的迟长生,她正在顺着马的鬃毛安抚着受惊的它们,卷着沙尘吹拂而来,渐渐减弱的风被阻挡在她两米外,也让他们得以见她身边阻隔着风沙的壁障,这告诉他们迟长生不是仅仅只是个武艺高超的武者,她会魔法,毫无疑问的,
“伦娜卡西亚。”
安抚好马匹,迟长生语气淡淡的对伦娜说道,“你的脾气若是只敢用在同伴身上的话”
她的下一句话,让伦娜深受打击
“还不如那天死在魔兽嘴里,连只狗都不如的废物。”
伦娜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后怕还是气的,但她知道,自己无法反驳迟长生的话,为刚刚自己的懦弱寻找的接口在她的一句毒舌下被硬生生敲得烂碎。
“长生阁下。”
艾利欧斯面上严肃得厉害,紧紧握着法杖的手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止不住的颤抖,“您为什么刚刚不出声呢”
迟长生默然,她的确是故意的,甚至还给马也施加了静音魔法,不可否认就是要刺激马车内的三人,哪怕他们清楚她的实力不会被这些虫型异族伤害到,也意识到她不会出手是真的,不过样子,似乎把艾利欧斯吓到了
“太过分了。”
艾利欧斯紧抿嘴唇,他板着脸,晶莹剔透的金子啪嗒啪嗒的顺着白净的脸庞掉下来,打得迟长生一个措手不及,“太过分了长生阁下。”
长生
某个霜发蓝衣的剑修面无表情的对着她掉泪珠子的画面似乎还在记忆深处历历在目,身高足有一米九以上的青年满脸冷淡木讷的眨着玻璃珠子似的浅灰色眸子,无声落泪的样子着格外的委屈巴巴可怜兮兮,一副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的样子。
师父哭什么
青年低下身,给了她一个严严实实且用力的熊抱,我我如果当时再晚一刻,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不会死,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师父。
他哭得更厉害了,没有发出一丝哭声,眼泪却是直接把她肩上的那一块浸得透湿,这不是他第一次两次在她面前哭得这么惨了,泪腺发达得让她怀疑他是不是水做的,并在他哭完后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壶递了过去,让他补补水分。
现在的艾利欧斯似乎与师父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迟长生松开了手里的缰绳上前,揪着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眼泪,她自从以刀作剑修行师父传下的剑诀起便少有情绪起伏,心如止水,能让她有较大情绪波动的除了异族,便是师父的眼泪了,现在她擦眼泪如此熟练也是因为她的师父的确哭,你永远猜不到他会为了什么原因掉泪珠子。
今天可能是因为宝贝徒儿走过时没见他打招呼,明天可能是因为餐桌上有着他不喜欢的菜,后天可能是因为徒弟说让他安静一点,不过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迟长生,所以迟长生会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毕竟师父哭了很难哄。
她是不太信师父修的是无情道的,不过师父那张天生的面瘫脸和冷得刺骨的气质的确能够吓到不少不了解他的人就是了。
“别哭了。”
从过去的记忆里抽回思绪,见艾利欧斯没有掉眼泪了,迟长生坦然自若地收起自己的袖子,“红眼睛,不好。”
“不、不好意思”
艾利欧斯低头自己抹了一把眼睛,露出了一如往常的温和笑容,“以后就不要吓我们了哦,好不好”
“不会了。”
迟长生抬手揉了揉艾利欧斯细软蓬松的金发,“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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