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颢小心打量他的神色,不安道。
荀柔摇摇头,正要开口,父亲荀爽回过身来,“你想去就去,若能救得一条性命,也是好事。
族中也会理解。”
“是。”
荀柔犹豫一瞬,点头应诺。
“哎,”
荀爽望着已长得高过他肩膀的儿子,叹了口气叮嘱道,“小心些。”
“是。”
荀柔深深弯下腰。
“这次我陪阿叔去吧。”
荀颢急忙道。
自从叔父上次独自出诊,差点出了事情,此后每次叔父出诊,至少得有一个还垂发的侄儿陪他同去,以便任何情况都能留在他身边。
他虽然年纪稍长,平时已开始束髻,也还可以垂发的。
等荀爽点头,荀颢飞快跑回高阳里,不一会儿就换了垂髫发型,骑着一匹黄膘马,牵了一匹黑马,带着一只医箱回来。
荀柔站在田垄边等他,因为要去别人家中,换了银簪贯发,长风扬起素色衣摆,出神的望着远方的山丘,仿佛下一刻便要乘风而去。
荀颢手上缰绳一紧,浑身如墨、唯四蹄雪白的乌云踏雪,希律律叫唤起来,让荀柔霎时回神。
“好了,好了,我就说带你来寻阿叔,没骗你吧,”
荀颢唤着马,见拉扯不住,便松开缰绳,任马儿自己哒哒的跑向前去。
荀柔拉住缰绳,“安静。”
这是两年前,糜家送的礼物。
最近几年,每年他家制出的竹纸,有一半被糜氏贩去北方。
荀氏竹纸玉白柔韧轻薄,托墨不易晕染,深得士族喜欢,如今在洛阳等大城卖得极贵,有价无市。
糜家独得北方市场,不时就来讨好一下,总担心被人夺了生意。
黑马低头蹭蹭他,黑亮的眼睛温柔而委屈,老老实实的站好。
“踏雪好聪明,”
荀颢从马上跳下来,“我先要牵它,它还不愿,一直到我说,带它来找阿叔,他才跟我走。”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自己的名字,踏雪又叫抬头唤了一声,被荀柔扯住缰绳,一跃而上,“走吧。”
“阿叔,这个。”
荀颢从背上取下竹笠递过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