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李斯丞相肯定忘记他自己小时候,笔都握不住还要画画的苦逼了。
听说另一套蒙学读物急就章要简单得多,属于大众教材,但谁让他爹不上其实来点“上大人孔乙己”
他也不在意的嘛。
别说在竹简上写小字,就是给他现在这样大的院子,他也没法把这些字给画清楚等等,他刚才写的啥
“小郎君要练字,不如用石板”
田伯和蔼的着他问道。
荀柔在二伯父家见过三个堂兄用石板练字。
竹简制作复杂成本高,日常消耗不起,伯父家用的就是打磨平整的石板,毛笔蘸清水写字。
“家里也有吗”
“郎君当年习字的石板还在,”
田伯笑道很朴实,“近来闲得无事,我就把它翻出来,打磨了一下,还能用,我给小郎君拿来”
“多谢田伯。”
荀柔连忙拱手道谢。
田家是这时代所谓的世仆,田伯当年就是他父亲的童,能写能算、能御车的高级人才,现在、负责管家兼职门,田嫂负责内院,田家长子田孟如今正跟随他兄长,田仲则除了给他爹当童,还负责照他,两家的关系已远不是雇佣主仆这样简单。
“不必,不必。”
田伯摆摆手,“只是小郎君在此一个人,切不可出门,万不可自己开门出去。”
为表示郑重,最后一句重复两遍。
“我知道的。”
荀柔乖巧的点头,目送田伯离开。
他当然知道。
今年新年伊始,关中河东地区又有大疫,虽隔了伏牛山与嵩山山脉,不曾在豫州境内肆虐,但颍川郡中,也出现时疫。
得病之人,多是高烧,寒战、上吐下泻、便血,听上去很像疟疾。
近来听说县中,也死了人,这种时候,孩子是最让人担忧的,大人身体好,抗一抗或许还能抗过去,小儿却更易夭折,故而各家都将孩子管起来,不让出门。
里中近来读声渐稀,也是因为到荀家来念的学童,不再来上学的缘故。
大兄家的小阿贤,也得了病。
昨天他和二伯家的三个堂兄一起去他,小朋友蜷在榻上小小一团,本来就瘦小,如今更像小萝卜头了,脸烧得通红,嘴唇却苍白,干得起皮,但是因为肚子痛,连水都不想喝,耷着眼皮,十分没精神。
往日见面,言笑晏晏、温柔和蔼的嫂嫂憔悴许多,荀悦大兄也愁眉不展,但也都不让他们多呆,只过一眼,就让他们快快归家,大概也是怕他们被传染。
荀柔想起,小朋友居然还记得他,迷迷糊糊、委委屈屈的拉着他,唤阿叔、肚痛,心里也十分难受。
他请父亲写信给张仲景,想请他帮忙,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生命脆弱而艰难,纵使他拥有两千年的知识储备,却对此完全没有办法,等等
荀柔望向正在觅食的兔子。
拥有大花园的兔子,学会了挑食的毛病,一尺高的一根野草,被一口啃断伏倒,但似乎因为味道不好,被兔子啃了两口,就弃于身后。
那根野草,中间一支青绿主干,分出无数细枝,细枝又分小枝,枝上叶片细碎,像绿色的满天星。
在乡间长大的他,自然认得这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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