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口气,环视旁边长到墙顶的青苔,还有一滩滩不明液体,她道“我给你留点钱,你记得拿。”
说完从钱袋里取出装好的一只小袋子,约有二两极碎极碎的银子,放在窗台上,转身欲走。
门吱啦一声开了。
阿芙下意识转过头去,到向雨穿着一身白衣,头发未曾挽起,却也得出干干净净。
她素面朝天,可是年纪和底子摆在那,仍旧是个叫人过目不忘的美人。
许是少见太阳,皮肤有些病态的白。
两人对比,劳心劳力又衣着邋遢的阿芙竟也没比她“体面”
到哪儿去。
她有些凶狠的瞪着阿芙,伸手抓了钱袋,极快的放进屋里,才道“三姐姐穿成这样,就是为了来我”
阿芙一时哑然。
她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自己的妆扮,只是向雨在冷宫里关了这三个多月,竟然还没忘却这些浮华。
但是阿芙没同她打嘴仗,只是笑道“是啊。”
其实向雨今年才十六岁,还没到阿芙嫁给裴叔裕的年纪。
只是如果不出意外,她这辈子已经可以一眼到头了。
就像烟花,一朝绽放耀遍长安,然后就是长长久久的寂寞陨落。
向雨讨厌阿芙这个笑。
她可不觉得前程已定。
皇帝正值壮年,哪里有坠个马就死的道理。
这么久了宫中也没有丧事,可见皇上早就大好了。
向雨年纪小,长得美,她敢保证哪一日皇帝只要想起她,见她一面,复宠不过是朝朝暮暮的事。
但她突然反应过来,如今这个三姐姐须得好生巴结。
若是能由她出面引皇帝过来,可不比自己日日巴结那几个老太监要轻松得多。
她立时道“三姐姐怎么想起来这个肮脏地方了要不要进来,别脏了你的脚。”
她不想故作恭敬。
有时候气儿一旦散了,就更唬不住旁人了。
阿芙着黑洞洞的小屋,摇了摇手“我不去了。
我得回去了。
向雨,拿着这钱吃好些,换个亮堂屋子。
这儿太湿了,对身子不好。”
向雨自小很少和阿芙相处,但是她记得阿芙小时候成日和向纯打架斗嘴,全家公认惹不起的小祖宗。
猎场一见,她自己是鲜花锦簇,静不下心来观察旁人。
到了今日,她才发现,不知何时,三姐姐神色竟然如此沉定而又温和。
这个神色向雨从来没有见过。
她习惯了心急火燎的汲汲之人,也习惯了好勇斗狠的暴躁之徒,她知道如何对付;可是唯独对这样无欲则刚的淡然,她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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