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灵儿想,当她各利双收,拥有巨大的财富和名望后,哪怕不能完全地左右自己的命运,也有资本奋力一搏,而不是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羔羊任人宰割。
像小霜,像秋宁,像梅花,她们都是被这个时代踩在脚底下的可怜女子,她们的爹和兄弟,任何一个男人,动一动手指头,她们的命运从此就会跌入万丈深渊之中,她绝对不能成为她们,她必须拥有强大的自保能力,所以她苦心经营。
墨清玄蓦然心头一紧,有些怔然地看着她。
她面对任何困难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没哭过,没软弱过,甚至眉头都没皱过,好像天下就没有能难倒她的事情。
原来她的内心一直彷徨,一直忧惧,一直不安。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时尔善良天真,时尔又心狠算计,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却没有十五岁的娇憨任性,她成熟聪慧进退有度,处事手段比几十岁的人都老成,该柔软的时候柔软,该狠的时候也不犹豫,她明明白白地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
“我刚出来找工作的时候,那些药堂拒绝我的理由只有一个:我是女子,明明我的医术不比他们差,甚至远远超越他们,可是他们光凭着我的性别就可以把我拒之门外,连一个证明的机会都不给我,所以我才在仁心堂门外抢了颜琅这个病患自证,才有来了后来的事,非我本意,都是为了生存。”
“一个女子在这个世道上行走是极其不易的。”
墨清玄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眸色温柔地望着我,“你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跟我说,我可以保护你,我能做的,远比你想像中多,我可以保你一生无虞。”
施灵儿长长叹道:“如果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那这个人的人生注定是个悲剧,你们这个时代的女人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还不清楚吗?她们的早饭晚饭都指望丈夫赏,她能快活吗?更别提自由了。”
墨清玄敏感的抓住了一句话:你们这个时代的女人……那么就是说,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那她又是谁?
不过他没有问,她有很多秘密,他早已知道。
“确实如此,她们的喜怒哀乐都系在男人身上,过得郁郁寡欢,确实很可悲。”
“我绝对不会成为她们,如果我不得不成为她们,那我宁愿去死。”
墨清玄心头大震:“为,为什么……”
明明那么多女人都能过得好好的,以她的性格和能力,就算嫁人成亲,也没有谁敢轻慢她。
施灵儿抬头望着星辰密布的星空,轻轻念道:“我原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她生活的时代,女人可顶半边天,可以自由地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并为理想而奋斗,有机会与男人一较高下,和男人一样享受鲜花与掌声,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禁锢,自由呼吸肆意而活。
现在来到这里,突然被关进了密不透风的笼子里,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墨清玄想,今夜,他是第一次真正地认识她,她的思想广阔洒脱风骨凛然,如同天上肆意来去的云,自由穿越山间的风,遨游在长空的鹰,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完全不同,确切地说,没有任何可比性。
“觉得我很惊世骇俗是吧?”
见墨清玄怔怔出神,施灵儿自嘲地一笑,她今晚怎么了,孤独久了,所以想倾诉了?怕她误会,墨清玄忙道:“不,你很与众不同,这样很好。”
不管墨清玄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至少他没有把她当怪物,施灵儿心里颇为欣慰。
前面施家贤与小霜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哈哈大笑,片刻他回过头来,朝施灵儿道:“对了,我有个事要问你,你怎么把梅花叫来了?”
他回去的时候才看到,当时看到她吓一跳,后来才知道是施灵儿叫她来的,但施灵儿并没有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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