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默（第1页）
莫名的不悦。
莫名的不忿。
莫名的不快。
这是默的意志在陷入一片光怪陆离的混沌之后，唯三能明确感知到的情绪。
默莫名的想起了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的时候。
那是在某个国庆，无罪之界中他参加一场名为【问罪论战】的比赛时。
那天，在与一个名为【醒龙】的玩家战斗时，他被打得很惨。
在三重巧合的叠加之下，默……或者说，【墨檀】的四个人格中，阵营为守序善良的人格【默】于精神层面彻底失衡，进而陷入了当前这种十分微妙的状态。
其中，第一重巧合其实是最‘不巧’的，那就是他在【问罪论战】期间始终都有受到那位自称‘夜女士夜先生’的无罪之界主系统影响，虽然临时获得了在公共空间中主动选择角色这种堪称bug的能力，但心智层面上的某种壁垒却也因此被临时削弱了，尽管因为他付出了阑尾作为代价并没有直接疯掉，但在特定情况下，对应方面的抗性依然会大幅度削弱，触系统警报的阈值会被压到很低很低，换句话说就是，除非受到无限接近于致命级别的心智损伤，否则【墨檀】是不会被系统强制踢下线的。
而第二重巧合与第三重巧合，严格来说其实是一码事，它们都跟【晓】这柄极度特殊的武器有关，一个是在无双斧进阶之后解锁的附加技能【血气解放】；另一个则是严格意义上来讲并非技能，而是能够极大程度激活修罗戟煞气的【戾鬼·修罗变】。
先是【血气解放】，在【墨檀】凭借无双斧激活了【血气解放】这一狂暴类技能后，他几乎是受到了最高规格的冲击，而这份冲击虽然在原则上不会过多影响玩家情绪，但是在【墨檀】当时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妙这一情况下，造成的后果自然也妙不到哪儿去。
而如果说在这种情况下当时身为【默】的【墨檀】依然能勉强撑住，凭借自己钢铁般的意志守住心神，那么当他重新将【晓】转换为修罗戟形态，并开始为激活【戾鬼·修罗变】做准备的瞬间，一切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强大到足够驯服修罗戟这一光是远远看着就能感觉到极端疯狂与暴虐的凶兵，所以当时当他在游戏里使用【晓·修罗戟】时，那位寄宿在【晓】中的暴戾、粗鲁、浮躁的戟魄始终都在暗中帮忙，尽管从未像斧魄、杀魄那样主动与墨檀交流，但却默默地为其挡下了对应形态至少六成的副作用，而当时的【墨檀】之所以能够提前解锁修罗戟的特质，也是因为相同的原因。
于是，就在默准备使用【戾鬼·修罗变】的瞬间，修罗戟上的狂暴怨念与鬼神之力便直接击穿了他被再三削弱的心防。
至此，所有能够促使他心神崩溃的条件彻底集结，而‘默’也在被击倒在地的那一瞬，失去了表层意识。
而当他重新恢复思考能力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视角也被割裂成两份，一份属于他刚刚苏醒的表意识，一份属于他正在与醒龙战斗的潜意识。
于是，他便木然地通过自己潜意识的视角，以第一人称体验着这场对自己来说已经愈诡异的战斗，并在几个瞬间后惊觉到自己的‘潜意识’好像……
强得可怕！
虽然说最后还是输了……
这一回，情况和上次如出一辙。
就在他与那条狰狞可怖的黑蛇相互对峙时，不知怎的，他的心神竟突然恍惚了一瞬。
要知道，平日里的他总是面带微笑，仿佛身上散着无尽的温暖，可以轻而易举地融化周围人的心。
然而，谁能想到，在他那无比坚韧、柔和得让人难以理解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块千疮百孔、几近撕裂他人格核心的伤疤。
此刻，这块一直被深深埋藏起来的疮痍之地，毫无征兆地袒露在了世人面前。
就像一座沉寂许久的火山，终于迎来了它的爆时刻，他压抑了足足有一万年之久的负面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地喷薄而出。
刹那间，整个场面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原本还占据上风的局势瞬间逆转，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等到他好不容易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惊讶地现前来支援黑蛇的那些乌萨斯内卫已经全部命丧黄泉，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
而那条狡猾的黑蛇，则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逃去了何处。
他有些茫然失措地望着眼前这片惨不忍睹的景象，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传来一阵刺痛。
随后，他像是想要摆脱什么似的，用尽全力地揉搓着自己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试图让自己尽快恢复一些清明。
渐渐地，一股无法抵挡的疲倦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缓缓地侵蚀着他的身体。
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沉重无比，就连抬起眼皮这样简单的动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显得异常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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