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康走到净房的水盆旁,也不用宫人伺候,伸手用清水仔细地清洗着面庞,感受着那股清凉渐渐驱散了一天的倦意。
洗漱完毕后,他转进室内爬上床铺,拉过柔软的被褥盖在身上。
躺在舒适的床上,他微微侧过头,目光透过那层薄薄的红色纱帐,落在了坐在窗口边罗汉椅上的高影儿身上。
只见她正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账册,时而抬起头来,朝着床的方向投来关切的一瞥。
这温馨的场景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深深地印刻在了赵明康的心底。
他深知,若自己体内的毒性突然作,被剧痛折磨得难以忍受时,身旁这位温柔体贴的夫人定会毫不犹豫地递上药丸,帮助他缓解痛苦。
一想到此处,一股暖流便涌上心头,原本紧绷的心弦也逐渐放松下来。
渐渐地,困意如潮水般袭来,赵明康的双眼慢慢合上,思绪也随着意识一同沉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自从中毒以后,已经许久未曾有过这般安稳的睡眠了。
高影儿坐着翻看账本,她盘点起了国公府给自己带来的嫁妆。
她翻看之下,见陪嫁全是乱七八糟不值什么价的东西。
其中有二个六折的木屏风、四支衣架子、六张梳妆台、八架洗脸架、十张各种各样的床:架子床、拔步床、罗汉床、贵妃榻……还有澡桶、马桶、水盆等等。
“这是用来开家具铺子的吧。”
高影儿腹诽。
另外还有装着被褥的二十口大大小小的香笼。
“嗯,这些可以开被褥铺子。”
一百匹各种类的布匹,其中最贵的云锦和蜀锦各两匹。
“还可以开布铺。”
另外有两间铺子,一间是当铺,一间是茶铺;还有两处京城外的田庄。
高影儿猜测,这几件东西国公府想夺回去,所以派了任婆子和程婆子前来。
“越穷越抠,还想杀亲骨肉夺嫁妆,实在让人无语。”
高影儿嘀咕。
高影儿根本不稀奇国公府的这点嫁妆,她甚至都不稀罕王府的这些丰厚的财物。
在她的挎包里,放着的那面小铜镜,可以让她要多少金子,就有多少金子。
她富可敌国,怎么会将这些杂货铺的财物放在眼中?
只是,高影儿也不可能将原身应该得的嫁妆拱手相送,她更不会坐以待毙,由着国公府来欺负,来掠夺,来谋害。
“哼,到时看鹿死谁手!”
高影儿合上账本,暗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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