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沈如溪来陪陪我,我们倚靠在床栏,双手皆搭在锦被之上,眼神悠远,各怀心思。
半晌,我终于忍不住问她,“如溪,你真要这么做吗?”
接着,我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别这么傻,去敌营的日子并不好过,你的孙儿还那么小,他需要你。”
沈如溪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我,没有丝毫涟漪。
我知道劝她不动,便也不再多说。
良久,沈如溪才摇了摇头,“可如溪想要报答夫人您,至于小孙子,如溪相信夫人您的娘家人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我眉头深锁,欲再劝些什么,最终却也只化作一声幽幽的叹息。
从刑场回来后,我就已询问过沈如溪,这才知道生了啥事。
原来,熊烨三日后要屠城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今日,沈如溪的儿子儿媳得知熊烨抓捕十多位老人,要在刑场处决,目的是为了逼沛公家属现身。
二人气愤于心,正巧,有人们自组成队伍要去刑场抗议。
二人嘱咐沈如溪照顾好孩子,便当即加入其中,跟随众人一起赶往刑场。
熊烨面对着汹涌如潮、群情激奋的百姓,并未感到恐慌,反而冷笑连连。
他说,他本以为沛县的老百姓都会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却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不怕事的。
虽早料到会有百姓前来闹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他吩咐手下将那闹得最凶的两人押上刑台处决,也就是沈如溪的儿子儿媳,人们这才稍微老实一些。
沈如溪在家中坐立不安,思虑再三,抱着孩子前往刑场。
后来,李小木挤进人群,现了沈如溪,当时,我和刘海柱正和熊烨在争执。
沈如溪忽然动了一个念头,脑海里思量一番,便将孩子交给了李小木,并告诉李小木她自己的想法,让李小木抱着孩子赶紧离开。
李小木临走前,凑近沈如溪耳畔,目前,吕家上下都很安全,让她转告我,让我放心。
而我此时也想明白一些问题。
当时,我和刘海柱挤进人群时,那些认识我的人表情都很复杂,嘴巴几度张合,最终却保持沉默。
没有像沈如溪一样劝我尽快离开,也没有将现我的事告诉熊烨,而是选择无声的沉默。
因为再怎么英勇无畏的人真正面对死亡也会有一瞬间的退缩,无声的沉默其实也算是我们的一种方式。
那些刽子手要么是被金钱收买,要么是直接要挟。
又或者是士兵换上行头,因为沛县已被他们控制,弄几身行头是很容易的事。
……
一日后,押送我和沈如溪的马车一路疾驰,正朝沛县城门驶近。
刘海柱、审食其还有王陵的母亲在另一辆马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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