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更气了,说:“他还敢不高兴么?”
子车谒被他逗得破涕为笑,说道:“其实他也没说错,我是太多年没碰过剑了。”
东风不响,子车谒道:“好啦,我已经不难过了。
找你说这个,又不是想要你出头。”
东风执拗道:“那他也不能说这种话。”
子车谒低着头,反过来劝他说:“总之呢,封情有点生我的气。
要是他背地说我的坏话,你可不许听。”
东风说:“我不单不听,我还要揍他一顿!”
看着眼前垂落的青丝,东风心里只剩下爱怜,就连对封情的气愤,一时间也无地落脚,悄悄流走了。
子车谒撩起耳畔的头发,抬起眼睛,对他柔柔一笑,说道:“你这么做,他可不是更讨厌我了?”
太久不回家,就算别人看顾得再周到,屋子仍免不了有些破损之处。
比如房顶上破了一个小洞。
好在今年雨水不多,东风住这几天,也没遇到要修的时候。
此刻月亮升上中天,正好从洞中照进来。
月光落在子车谒脸上,把眼角的余红,一口气全照褪了。
东风恍然想起来,原来他是在做梦!
他和子车谒早就分道扬镳,不是一路人了。
柔情慢慢冷了下来,他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从子车谒肩头退开。
当年是没有这回事的。
梦里这个子车谒,好似看穿他的心思,说:“就是这样,我先走了。”
挪去轮椅上坐着。
东风“嗯”
的应了一声,没有强留他,心里暗暗生出一种难言的感觉。
如今想来,为了交还无无明剑,封情愿意放下面子,央求自己让他一招。
要是他在和子车谒怄气,恐怕不会这样周到体贴。
况且封情是一起长大的师弟,在外面再是呼风唤雨,对别人再怎么样骄横,他对子车谒恐怕说不出这样伤人的话。
子车谒带上门,轮椅轧轧走远了。
东风睡意全无,盘腿坐在床上沉思。
忽然听见一串“笃笃笃”
的声响,从窗户外面传来,有个人叫道:“东风?”
他以为是子车谒去而复返,随口应了一声。
外面那人又一迭声说:“东风,东风?”
东风这才觉得不对。
终南剑派不许外人随便进出,这个时辰来找他的,要么是子车谒,要么是封情。
子车谒讲话温厚低沉,封情听起来更英气,更昂扬一点,可窗外这个人与他俩都不一样。
这个人的声音清而散漫,尾巴往上挑,只是在叫他名字而已,却暗暗有点戏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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