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番话,温知禾大脑嗡嗡的,缓了片刻才消化好:”
……当面?”
”
对,当面。”
对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礼送出去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在最后,又言,“贺总说了,如果您遇到什么困难,再随时找他也不迟。”
”
所以您什么时候有空?”
她没说话,助理继续追问:“明天,或是后天?”
温知禾捏着抱枕的角,雾气充盈胸口,令她呼吸不畅快,大脑缺氧。
通话时长悄然达到一分钟,在这沉默的间隙里,两只猫在她腿边喵喵叫,温知禾好像想通了什么。
五万的存款不够她在燕北住一年,也不够她拍一部电影;
但一年的听话,可置换的资源、财富却有很多。
这种想法危险又迷人,就像裹着蜜糖外衣的砒霜,至少第一口是甜的。
可这蜜衣砒霜,未免来得过于适时,就像刻意创造的必需品。
“明天。”
温知禾小声吸了下鼻子,毫不顾忌地直呼姓名,“是贺徵朝来吗?”
电话那端停了一秒,温知禾清晰地听见,夹杂电流的低沉声线,分明换了个人,声调不紧不慢:“是我。”
“需要我去么?”
这声音像羽毛划过耳廓,带有不经意的痒。
温知禾抿抿唇,脑内像有根弦在颤,迫使她声线也不稳:“……需要,我要见你。”
电话里似乎微不可查地笑了下,下瞬的准予如石投水,沉沉地在她胸口激荡:“可以。”
第06章剪羽
温知禾的时间很宽裕,主要以贺徵朝的行程为准,但她也不能表现得太闲散,于是定了明天下午六点的时间。
今早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天色蒙蒙亮,摸出手机看,才刚到七点。
平时温知禾作息并不规律,经常睡到十二点连午饭都免去,起早跟要她命没区别,敲门的一声声分明是索命来的。
温知禾很难想象究竟是谁大清早来的,闷头一会儿,确认这人是冲自己来,这才披上开衫毛衣去开门。
门口是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上下扫视她一眼,咧嘴龇着一口黄牙笑了笑:“姑娘,我是来房的,你别介意,我看看就走。”
见他就要进来,温知禾清醒了几分,立即扬臂阻拦:“等等,你怎么说进就进?”
隔着针织毛衣接触到对方的胳膊,温知禾心里抗拒,忍着嫌恶继续反问:“这里我还住着,等我搬出去你再看还不行吗?”
燕北的房屋墙壁厚实,哪怕暖气片陈旧,这小麻雀屋也足够温暖,温知禾现在穿的还是睡衣,短裤刚到大腿根下,面见生人本就不适,何况是个素未谋面的中年男人,让他进屋不如杀了她。
“我住这附近的酒店,就顺便过来看看。”
中年男人不为所动,依旧笑着,还提起手里的塑料袋,“没吃早点吧,我还给你带了些……”
男人身上有股难以言喻的潮汗味,混杂塑料袋里的馅饼味道,更令温知禾胃酸翻涌,她态度坚硬,继续阻拦:“我不吃,您不打招呼一声不吭就过来,我怎么可能让你进?”
他要强进,温知禾已经忍无可忍,不想接触,举起手机干脆放狠话:“你再进来一步我就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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