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徵朝低眉,回以同样经典的否认:“不是玩笑。”
阅览影视剧无数,温知禾对戏剧的套路几乎有着八九不离十的预测,可一旦搬到现实、面前,她只觉得……这太荒谬了,太不切实际了,是不是再等等,她还能等来自称亲生父母的富豪找上门?
冷静,冷静。
温知禾在心里对自己说,战术性地拿起水杯一饮,清冽的柠檬涩味刺激味蕾,她只抿了一小口,没舍得放下,依旧握着玻璃杯放在唇前。
视线越过杯口,细细盱衡男人成熟英俊的面庞,自眉骨到鼻梁,温知禾只看出他的泰然处之、古井无波,似乎为证明并非为玩笑话,他连笑意都一并敛去。
温知禾不认为,像贺徵朝这样的人会和她开这种玩笑话。
但她也不会自以为是到贺徵朝能对她……求婚。
这算是求婚吗?
她需要打个问号。
她被震撼到沉默失语,而面前这位先生,这位罪魁祸首,却以漆黑的双眼安然如故地凝着她。
似乎只要她不开口,不接这茬,他就不会将话题延伸下去。
温知禾缓慢放下玻璃杯,指头轻轻抠动玻璃杯内陷的纹路,声量放低:“为什么?”
“像您这样的人,应该不缺结婚对象吧?”
温知禾迎上他的目光,缓缓发问,“我身上难道有您很需要的东西?”
“还是说。”
温知禾小心翼翼地猜测,“我是某个不知名富豪的隐藏款民间遗珠?”
温知禾能想到的最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就只有她是某富豪的民间遗珠,而贺徵朝需要和这颗被指定的珠珠联姻。
合情合理,皆大欢喜。
她大胆猜测得认真,贺徵朝却是低低哼笑,给予评价:“你很有想象力,温小姐。”
温知禾停下抠弄的手指:“……”
明明是他先说出荒唐话,怎么她还先被批判上了。
温知禾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她的面颊渐渐攀上尴尬,贺徵朝好整以暇地整理袖口,抬眼看她,不再打哑谜:“我的理由很简单。”
“你的长相很顺眼,我不反感,你做事利落干净,我用着也顺心。”
他侃侃说出理由,温知禾本以为会是番言之有理的长篇大论,但并没有,说完“顺心”
二字,他就没了下文。
确实印证了“简单”
二字。
温知禾慢慢呼吸:“就这样?”
贺徵朝淡然睇她,嗯了声。
温知禾还是无法理解,接着问:“为什么是我,符合您这样标准的,应该不止。
您也不缺合适的结婚对象,对吗?”
“的确,你说的不错。”
贺徵朝认同,不疾不徐地应,“只不过我喜欢简单干净的人,身世简单、过往干净。”
他目光沉沉如炬,嗓音一如既往地慢条斯理:你对我而言,在事业上不会有任何推力,但也不存在阻力,在可控范围内,也好把握。
我不喜欢麻烦,而你最大的苦恼和欲望,恰好是我容易解决的小事情。”
“久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的事儿,你淋了雨在酒店门口踌躇徘徊,付不起住宿费,我可以替你垫着;你没有合适的换洗衣服,我也可以送你一套;你失去工作,我恰好可以再给你一份,这些投入成本对我而言低廉且微乎其微。”
“但对你来说,应该称得上是雪中送炭。”
贺徵朝四平八稳地总结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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