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不会痛吗?”
周子渊问,“太子殿下,你以身犯险,以命试人,不会恐惧吗?你对自己身体的要求只是活着吗?说到底,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虐待自己。”
“我也不需要同情。”
段淬珩简短回答,“不用劝了。”
周子渊其实也累了,他和余生讨论北塞情况,拜托自己父亲找关系了解,又听周延盛讲了些朝中事。
一腔热忱,到段淬珩面前,成了“同情”
两个字。
太子妃听到这话,不怒反笑:“太子殿下为何会觉得我是在同情你?就因为你病重,式微,无法使用精神力?”
段淬珩没说话。
“这么说更惨的应该是我才对,一朝降旨被赐婚入深宫,从此二十多年来的苦心经营,政坛事业,全都一笔勾销。
不仅如此,家里每日如履薄冰,生怕哪一天上头人懒得再玩猫捉耗子的游戏把你和我直接一网打尽,掀了整个周家。”
段淬珩说:“抱歉。”
“这又哪里是你的错?”
周子渊说,“我从没觉得你需要同情,也没觉得我的境地有多凄惨。
我只是看不下去你受罪。
如果可以不痛,为什么一定要痛?如果可以不那么难受,为什么一定要时刻保持痛觉激发的清醒?你若信得过我,就要相信,我可以替你分担。
你睡过去,不清醒,总还有我。
若不信我,我们大可不必在这里争论这些。”
他这辈子见到段淬珩第一面起,总是更包容的那个,鲜少如此锋芒毕露。
“非要说,我只是心疼你。
我不想再看到你突然倒下。”
段淬珩看着他,许久之后,轻轻叹了口气。
“殿下还有什么话要问我的吗?”
周子渊问。
对面人沉默着,偏偏一双漂亮极了的眼睛只盯着他瞧。
他面容昳丽,此时仍在病中,便像附了一层雾,弱化了锋利线条,如雨中汀兰。
他终于说话:“你为什么——”
顿了很久,是一句算了。
“为什么心疼你?”
周子渊问。
他说:“我不知道。
但殿下值得。”
段淬珩想问我若值得,为何梦里是另一个情状?但见他同样眼底青黑,终究不忍心去逼问,更不忍心去要求他不要再表现得有超出君臣更似夫妻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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