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茨抬抬眼皮,似乎每个想吓唬自己的人,都会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高迪奥如此、查尔斯如此、现在这个伊利耶好像也这样。
“嗯?”
导师认真低头看着这位小王子,据说他聪慧过人,可自己目前没看出来。
“您刚刚的话,已经评论了两人。”
伊利耶意识到确实如此,不禁想起外面的传言,看来每个消息都不是空穴来风。
抿抿嘴唇,北方的天气对他有些干燥了,“呼,所以,我说这些名字就是麻烦。”
喝了一口特色的冻果汁(水果摘下放外面过上一夜就冻上了,马车的温度较高,猛砸几下就做成会慢慢融化的果汁冰沙)伊利耶微笑道:“回归正题吧,海因茨殿下。”
停顿一下,伊利耶接着说道:“我们探讨的话题是,那位玄离始皇帝的风评为何由无可争议的暴君,到虽然是暴君但对国家做出巨大贡献,再到如今除了少数人几乎人人称颂的贤明君王,乃至名副其实的第一君王。”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沙漏,悬浮在空中的沙漏一点一点下落,“殿下,你有一小时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海因茨思考一下说:“人们对真相的追求,掘更多的古籍,让他沉冤昭雪?”
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伊利耶只是微笑着说:“继续,殿下。”
又思考一会,海因茨说:“亚末南人对历史的看重,不断拼凑出来真正的始皇帝?”
还是那样,既不赞成也不反对,笑容不变:“继续,殿下。”
王子殿下继续猜:“亚末南人的礼教思想瓦解,能更客观的认识这位第一皇帝?”
仍旧是既不赞成也不反对:“继续,殿下。”
海因茨本来想接着猜,突然,灵光一闪:“时代变了?”
这次伊利耶轻轻点头肯定道:“殿下,终于有一点靠谱了,继续。”
海因茨恍然大悟:“我明白导师想说的了,第一皇帝的名声改变,这自然不是他本人有了什么变化,而是评价标准、是非观念生了颠覆性变化。”
伊利耶哈哈一笑:“很好,殿下比我想的快多了。”
“导师觉得我会想多久?”
“足够久,能久到我把今天的工资混完。”
海因茨闻言,头上顿时挂上黑线,这么直白吗?
伊利耶正色几分,更显几分学者气质:“人往往会被自己欺骗,从殿下纠结第一皇帝是贤明君王,还是无情暴君开始,我就知道殿下是对那位皇帝持肯定态度。”
“那……”
突然想起导师刚刚的话,海因茨又闭口不言。
“所以,殿下会把自己困住,无论怎么猜测,您也只会往好的方面去猜测,然后,一厢情愿的以为,这就真相。”
“真相……”
海因茨深深品味这句话的深意,这个启蒙老师真勾起海因茨的好奇心了,“那真相是什么?”
“不知道。”
海因茨愣在原地,这个回答,这样坦率吗?[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久久之后,海因茨才冒出一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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