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肖肖后半夜无梦,睡得香甜安稳,清晨的光暖暖地照在幕布上,给这一个小空间带来温暖,秦肖肖将醒未醒,分不清今夕何夕,只以为自己还在现代舒适的床上睡着。
她突然被刺眼的光亮扎了眼。
有人粗暴地一脚踹开案几,案几翻倒在地,发出“砰”
的一声。
案几下相依的两人暴露无遗。
秦肖肖茫然地眨眨眼,和一群衣着朴素、神情愤恨的村民对视着。
她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于埋首在她胸前的曲欢上。
众人把他们围在佛像前,如同看灭自己满门的仇人一样,眼神凌厉地刮在他们身上。
“他?男孩?”
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男子表情凶狠,“他为什么活着?”
他细得只剩骨头的手臂突然爆发出巨大力气,紧紧抓着秦肖肖的胳膊,半拖半拽把她拉出了半倒的案台。
慈眉善目的神佛眼前,一群大人围着他们,左一句,右一言。
“为什么我的垣儿死了,你却活着!”
一个妇人眼神满带恨意地凑过来,去拉扯秦肖肖,抢夺她怀中的曲欢。
秦肖肖终于反应过来,死死地抱着曲欢不肯撒手。
妇人的拳头落到秦肖肖身上,她扯着秦肖肖的衣领,掐着她的脖子,几乎声嘶力竭:“凭什么!
凭什么他活着!
你说啊!”
妇人嚎啕着。
她的力气太大了,秦肖肖抵挡不住,瞬息便喘不过气来,只略一松手,曲欢就被她抓去质问,“那个修士说他没有找到逃犯,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哇,我的垣儿替你去死啦!”
见曲欢被妇人粗暴地提在手中,秦肖肖当即扑过去牢牢抱住妇人的腿,大叫:“不是!
不是!
他是我弟弟,不是什么逃犯!
你松开他呀……”
妇人失去理智,身边许多人也同样失去理智,满地的孩童尸体,他们紧紧抓着曲欢,不肯松手。
秦肖肖是最先放手的,她真的担心这样大的力气会将孩童分尸。
天黑时人心惶惶,连痛苦嚎哭都不敢,一直等天亮了才敢来发泄巨大的苦痛。
不是没有人在昨夜看到秦肖肖曲欢二人趁乱躲进案几,可是没有人敢吱声,直到第一道阳光射入屋子,那种苦痛才被一下子激活,大家再也憋不住要发泄在这个唯一存活的男孩上。
曲欢能理解他们,毕竟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他被人从繁华奢靡的上京绑到这穷乡僻壤,他的父亲曲耿江,一国堂堂的定国公,本应护卫国家安宁,却龟速在上京不愿出兵。
边境两州战乱不断,民不聊生,曲耿江为一己私欲,对生灵涂炭视而不见。
多的是人恨他。
大家杀不了定国公,遂便来杀定国公的独子。
一群苦难中的人自发团结在一起,把曲欢从京城奢靡的公府中抢出来,给了定国公一个永远忘不掉的苦痛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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