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又何其难。
吕繁终于抬起头，泪水打湿了他的眼睫，在微弱的夜灯下看不真切，视线却落到了不远处的圆形茶几上，那里有一只漂亮的玻璃花瓶，插着一指勿忘我。
他刚一动身，傅俊尧就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想也没想的一把抓住了吕繁的手，皱眉问道，
“你做什么。”
吕繁停顿了一下，像是那层茧破了，茫然的回头，看向傅俊尧，眼神有些分散，声音嘶哑道，
“死……”
“什么？”
可以说是被吓了一跳，傅俊尧来不及思考，已经翻身直接把人按在床上，钳制住吕繁的双手，再一次问道，
“你要做什么？”
吕繁已经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上方的男人。
他心里一阵发麻，开始担心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或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不做什么，你放开我。”
故作镇定，语气强硬，吕繁尽可能的表现的完美无瑕。
但傅俊尧却是个喜欢刨根究底的人，既然心头已经长了一个肉疙瘩，今晚上不割掉看来是不行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吕繁眼睛清亮，泪水已经毫无踪迹，
“瞒着你什么。”
“你说呢。”
傅俊尧一直记得李教授的话语——最好是让吕繁主动告诉自己。
他没有去深究心里这种强烈想要知道“老六”
是谁的缘由，也无法释怀自己对吕繁背后那个可能“感人至深”
的故事缘何如此在意，他还不习惯这种剧情发展脱离自己掌握的局面，看着被桎梏在身下的男人，就会萌生一种难以言表的侵略意图。
吕繁将头扭到一侧，声音干脆，
“没有。”
然而下一秒，下巴就被一只手强劲扭转过来，上方的男人伏下身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化整为零。
傅俊尧的眼睛即便在黑夜里也蒙着星辉，他的嘴唇几乎触到自己的鼻尖，吕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感受到了对方喷薄而出的炙热气息。
“我可以帮你。”
声音自然是一贯的低沉，虽然同为男人，但也无法不承认足够悦耳，就像是漫威电影里每一个最大坏boss的性感磁音，蛊惑着一干教徒肝脑涂地。
吕繁有些受惑，确切的说连日来的心力交瘁让他思维有些空白，身体明显感受到另一个人的重量，在这寒冷的冬季夜晚，原本因噩梦而冰凉的手脚和胸口也渐渐回暖，就像是抱着一个巨大的取暖器，舒适而温暖。
他知道傅俊尧并不是一个取暖器，他也没有迷糊到左右不分，短暂的空白过后，是贪念这一分暖意和不知何时卸下防备的倦怠，他真的困极了——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深夜的黑让人摸不清距离，傅俊尧的嘴唇终究轻触到吕繁的鼻尖，唇的温暖、鼻的冰凉，两人心里都莫名颤抖了一下，麻麻的酥酥的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到大脑，一窝蜂的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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