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挺近,打车二十分钟能到。”
“唉——”
戴谨然拖长音苦叹道,“从这儿到我的学校要一个半小时,天这么晚,得住酒店了。”
“那、那去我家住一晚吧?我没有室友,一个人住。”
“好的,先谢谢芷伊啦。”
车芷伊住的是一体式公寓,小而精美,把折迭沙发打开,就可以当成床睡上一宿。
临睡前,她问戴谨然想睡沙发还是睡床,戴谨然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不为别的,只为找记事本方便。
熬到凌晨两点半,戴谨然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落地,打开台灯从书桌抽屉内开始找起记事本,没见着,就打开手机灯光一路摸索到衣柜旁的收纳箱前,刚打算揭开箱盖,身后人声乍然响起:
“在找什么呢?”
说完车芷伊打开了吸顶灯。
戴谨然扯着笑脸转向她,“打算上厕所,发现床边的隐形眼不见了,可能掉在角落里了。”
“我来帮你找。”
戴谨然盯着正在弯腰寻找东西的车芷伊的后背,上提的唇角很快收敛,笑意在瞬间变成了恨意。
她无声无息地拔掉插头、拿起台灯,慢慢地靠近车芷伊,紧接着高举胳膊,朝车芷伊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两下。
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晕了过去。
戴谨然扔了台灯,走近落地架,从斜挎包里拿出提前备好的麻绳,把车芷伊绑在了书桌前的滚轮椅子上。
她折返到收纳箱前,粗蛮地翻找了一通。
一堆杂物,就是没有记事本。
怨恨的阴火又涌上了头。
戴谨然喘了几口粗气,合眼在心中默念了几声“冷静”
,然后起身,急步走到公寓中央站定。
她叉着左腰向后撩了把长发,顾望四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北侧的墙柜上。
那里有非常多的柜子,整面墙都是柜子,而在白色的墙柜上方,还有一排木质柜格。
她跑到墙柜前,将所有的柜门打开,仔细地寻找,依然不见记事本的踪影,于是她顺着可移动的爬墙梯攀至最高处,翻找起木柜里泛黄的书本。
她沉住气,一格接着一格地翻寻。
梯子移动至最后一格,她才如愿以偿地找到了记事本。
闹钟上的针脚飞转至四点三十五分。
窗外黑沉沉的天被几缕墨蓝微微染亮,犬鸟人豸将醒不醒。
车芷伊意识转醒后,睁眼看到悬在胸口处、被紧紧捆缚住的双手,惊慌失措地低呼一声,然后开始挣扎,很快便觉察到身体与滑轮椅死死绑定,不禁哀叫起来。
“你知道吗,”
坐在她对面的戴谨然开口道,“其实一开始,我也准备用‘讣告’作为小说名的,毕竟在我写的故事里有非常多的人死去,遭到家暴自杀而亡的,受到同性校园霸凌身亡的,淹死的,刀砍死的,不一而足。”
她突兀地笑了笑,“可是我知道,如果我这么起名,看文的人会更少,在轻松愉快的小说市场行情下,没人会去理睬一个从标题到内容都十分压抑的小说。
芷伊不一样。
你非常懂得拿捏市场风向,也热衷于钻研流行写法,你能把一个狂躁症患者、一个精神病疯子的宣泄之词转变成大家都爱看的热梗笑料,也懂得把阴暗糟粕的东西改造成涅槃重生的救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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