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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一直没醒过来,不知何时捞了一只软枕困在怀中,只有将脸蛋靠在枕头上时面上才有几分安然。
除了时不时起身查看一下安和情况之外,她剩下的所有时间都耗在了窗边。
从日出到日落,当万物陷入阴翳中去时,沈怀昭知道今日等不到宫中的消息了。
明日或许也不会有。
这是沈相设想中最糟糕的情况,她的父亲变成了一只钓着鱼儿上钩的钩子,陛下确定倘若沈相被抓的传出,一定会打草惊蛇,使得太子更加警惕,才故意压着消息不放。
这是沈相最不愿意看见的情景。
沈怀昭望着窗外的夜色,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下去了。
现在整个盛京风声鹤唳,与沈家一般关心宫中情况的人不多,但有一人必定在乎。
永王与永王妃不可能不想救祝祁安。
“莹珠,”
为了不吵醒安和,她将声音压得格外低,“我要出去一趟,这期间除了兄长和娘亲,谁都不许进到屋里,你一定要守好。”
莹珠控制着目光不往床榻上看去,敏锐的意识到沈怀昭或许要去做一些极危险的事情,却没办法开口阻拦,只能委婉问道:“那姑娘什么时候回来?”
沈怀昭不说话了。
她毕竟答应过莹珠,不会再骗她,犹豫了许久,沈怀昭还是说了实话:“说不准。
府外应该有羽衣卫把守,我走粮道,会尽力避开人烟,但倘若不幸被人发现,下场或许不会太好。”
莹珠面色骤变,刚想说话却被沈怀昭一把捂住了嘴。
凑到莹珠身边轻轻抱了抱她,沈怀昭临行前向她保证道:“我尽力回来。”
“姑娘......”
莹珠哽咽着伸出手,试图从夜色中拉回那个远去的背影,可珍珠入海无痕,就像沈怀昭劝不回一心入宫的沈相一般,莹珠也拉不回她。
褐色的衣袍很快融进院墙中,不见踪影。
沈怀昭沿着院墙摸索着走了许久,才勉强寻到了目的地。
只有自己走一趟才能感觉到,祝祁安能依着记忆寻到她院落是多么了不起的本事,沈怀昭眨了眨眼,试图将四周看的更清晰一点,以寻到粮道的位置。
沈家有一条废弃粮道的事情,现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知晓。
她能知道,还多亏了年幼时的顽皮,因着不能出门的关系,她在府中上蹿下跳地玩了个透彻,有一次迷路到西边园子,忽然从树丛后的墙角处找到一块不太一样的巨大石板,后来才从祖父口中知道这曾是沈府运送粮食的通道。
曾经府中杂役的居所就落在西边,包括厨所也在,为了方便将运回来的粮食送去厨所,粮道就修在它后面。
不过十年前左右,杂役的居所重新修缮过,从西边搬去了地方更大的西南屋群,粮道距离厨所的位置骤然远了起来,久而久之便被废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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