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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她因父蒙难,虽未受惩处但也被关在小小的东宫中,不得自由,沈怀昭知道她是怎样开朗的性子,现在却被日日关着,心里还不知道有多抑郁。
一提到安和,祝祁安就想叹气。
太子这次被关的实在有些太久了,虽然民间风向有所回转,但朝堂后宫是最实际的地方,陛下只要一日不把太子放出来,这事一日就不算完。
后宫里那些人惯会踩高捧低,陛下的态度不明确,起初他们还有些顾忌,时间一长难免有所懈怠,最近甚至连冰都只送一点儿,其余全部昧下。
这炎炎盛夏,没了冰得多难熬。
皇后知晓后勃然大怒,将宫中的负责制冰的凌人纷纷发落,一应岗位全部换人,正好入宫请安的祝祁安就被抓了壮丁,奉皇后之命领人去东宫送冰。
沈怀昭听得心都揪了起来,连忙追问道:“然后呢,你可见到了安和?她怎么样了?”
祝祁安摇头:“没见到她,太子说安和因为暑气生了吐症,一起身就天旋地转,现在需要卧床静养,太孙腿尚未养好,也要卧床,夫妻俩现在轮流守在两个孩子身边,连睡觉都不安稳。”
想起太子那张消瘦不少的面庞,祝祁安心情也不好。
永王和太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从小太子便对他十分亲厚,甚至因为弟弟过继宗室的关系,在几个孩子里还更怜爱他几分。
可被圈宫中的太子满面沧桑,那位从小便恪尽职守,仪表非凡的帝国继承人一夕之间恍惚老了十岁,握着他手殷切恳求他回去禀报皇后,给两个孩子请太医的样子十足辛酸。
祝祁安不可能拒绝他,当即保证一定会把消息如实带给皇祖母。
皇后得知这个消息后,在他面前亲手砸了宫中所有能砸的东西,然后在他的沉默里当场要求太医院,立刻去东宫诊治。
那时的皇后仿佛一只愤怒的母狮,猩红的眼中满是沸腾的怒火,和狰狞的杀意。
祝祁安没有阻拦她,他也不想阻拦。
沈怀昭眼睛都红了,安和眼下躺在床上,虽然已经有太医治疗,皇后娘娘日后也会加强防范,但她之前吃的苦是实打实的。
看她一双眼红的跟兔子一样,祝祁安宽慰道:“别太担心,安和比你想的要坚强许多,现在事情有所转圜,最迟元旦,陛下若是抓不到太子的把柄,必定要放人。”
元旦时宫中会设大朝会,外邦使者在大朝会时纷纷入京,为帝国的新年献上祝礼,四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携带家眷于大福殿中参加筵席,放眼望去,满殿朱紫。
大朝会本就为弘扬国威,太子风评已有回转,若连大朝会那日都要禁足,那百官第一个不答应。
陛下若不想案牍被言官的折子淹了,必定要放人。
沈怀昭还是担忧:“可现在才七月末啊。”
距离元旦还有五个月,那安和岂不是要被关在巴掌大的东宫,整整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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