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他自私的这半年,已经计算好且能够妥当地处理接下来会发生的所有事,可他终究低估了人心,他在离宫之时已经除去了明显的隐患,可这显然还不够,那些能够隐忍蛰伏数年的才是更应该警惕的存在。
他回到长安后也算是绸缪得天衣无缝,原以为至少会有官员先来探查虚实,却未曾想过这些人能凭空变出来这么多人马……
他的心计是从贺卿那学来的,如今却还要对方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李大人这是担忧陛下的龙体安康,特地来探望陛下的。
奴婢放在在门口同李大人叙旧。”
贺卿的笑意未达眼底,他转而又看向李相,“李大人,你说是不是?”
事已至此,他也从未想过为主子效死命,李相也只有满含苦涩地点头称是。
白青岫看向李相眼含笑意,那语调虚浮,但显然还不到重病的地步:“多谢爱卿关心,朕这一病的确是好了些。
不过经太医医治,如今已经大好了。”
贺卿接话:“既然来都来了,二位大人不如进来喝杯茶?”
两人不敢轻举妄动,而被请进长生殿后这场闹剧便算是彻底结束了,所谓擒贼先擒王,为首者被请了进去,余下的小卒还敢做出什么事来?
而接下来,便由林询他们收拾残局。
众人皆叹好一出空城计,许老将军看见贺卿还活着更是老泪纵横。
那些听命行事的将士们可以从轻发落,而这二位自然是被带下去严刑拷问了,倒不是想要知道他们做这些事的心路历程,又受了多大的利益驱使为何发了疯替他们的主子逼宫,只是需要拷问出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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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当晚,贺卿发了高热昏迷不醒只不断地呓语着,白青岫宣召太医又守了贺卿一夜。
等到翌日晨光熹微,贺卿悠悠醒转的时候,白青岫才算是松了心弦,因为彻夜不眠的缘故他双目熬得通红。
一切尘埃落定,贺卿也笑了,他握住白青岫的手告诉他:“你不知道,昨日我有多害怕。”
“我知道。”
白青岫的声音里是不可遏制的颤意,他当然知道,他知道贺卿心中的病症未愈,他知道昨日的贺卿只是在强撑,那时他握住对方的手掌满是冷汗。
贺卿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谎言,是那样的从容不迫成竹在胸,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也只是因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必须表现得如此,更不能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
那以一当千的贺卿真的很有魅力,看得白青岫都有些腿软,可他更多的却是心疼,因为他知道,贺卿在害怕。
白青岫回握住贺卿的手,他握得那样紧,言语有几分哽咽却强忍着未落下泪来:“对不起。”
是自己错了,若自己再绸缪的完善一些,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白青岫几乎是整夜里都在想:带贺卿回来是不是错了?
贺卿坐起身问了句:“不必道歉,若我不去,殿下想怎么办?”
不知为何,白青岫忽然有些心虚,他移开了目光讷讷地说了句:“无论如何,他们不敢弑君。”
白青岫的一句话,贺卿便想通了他的计划,他说自己不在意自身的安危,可他又何尝不是?贺卿气急反笑:“白青岫,你真是好得很……”
白青岫认错倒是认得快:“我错了,贺卿,下次不会了。”
贺卿道:“还想有下次?”
白青岫看向贺卿,他那急切的模样就差是对天发誓:“没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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