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谦在心中偷笑起来,早些年,黎豫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如今登基为帝,更是衣不带水,八风不动,任谁也想不出,外人面前清冷出尘的黎豫最喜欢的就是些小孩子的玩意。
二人寝宫里有个上了锁的小匣子,里面都是从前穆谦送得有趣小物件,被黎豫宝贝似的藏了起来,没人时自己偷偷玩。
想到此处,穆谦心里又有些心疼。
黎豫少时凄苦,哪有这些小东西供他取乐?穆谦甚至能想象得到,夜市上衣衫单薄的小黎豫满脸歆羡地站在小摊贩前,却又连最便宜的纸蜻蜓都买不起,可怜极了。
而黎衍出生时,黎豫早已在黎氏得势,纵使为了给黎衍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白担了污名,还差点见弃老安国候,但照样把阿黎衍护得滴水不漏,是以黎衍的童年要比黎豫快乐富足许多。
虽然对黎豫的过往有些心酸,但如今黎豫已登人极,也算苦尽甘来,穆谦一脸欣慰道:“无碍,在我面前,你可以永远当小孩子。
我的阿豫可以永远长不大。”
黎豫心头一热,取出一条帕子,把泥娃娃包起来,才又故意拉下脸道:“就算有寿礼,你也来晚了!”
穆谦脸上故作为难,皱着眉头托着腮,想了半天,把手放进了袖口里,不一会儿又摸索出一个泥娃娃。
“还有?”
黎豫眼睛更亮了,明明眼神里都是稀罕,为着谴责穆谦回来晚了,还是刻意冷起面孔,“也就是个泥娃娃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这娃娃可有趣了,把它放在冷水里泡泡,再拿热水浇一下,它会自己撒尿!”
穆谦忍着笑,耐着性子解释这个娃娃跟之前那个的不同之处。
“会撒尿?”
黎豫伸手接过,打量一圈,又在手里掂了两下,眼前这个要比先前那个轻了不少,显然里面是中空的。
“等下用过晚膳,我教你怎么玩。”
穆谦说完,才又故作促狭道:
“那陛下,在这之前能赏臣一口残羹冷炙不?”
黎豫虽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还是冷着脸,但嘴上已经说不出质问的话了。
穆谦叹了一口,“哎……看来臣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穆谦说着,又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泥娃娃,比先前那两个大出一圈。
黎豫的脸再也绷不住了,伸手夺过泥娃娃,而后又去翻穆谦的袖子,“我倒要看看,你还藏了些什么,还不都拿出来!”
穆谦开怀一笑,“真没了,这是最后一个了,你仔细瞧瞧,与前两个可有不同?”
黎豫将这个泥娃娃放在手里仔细端详,重量不似第一个重,看来又是个中空的。
待看到底部时,发现底部并未封口,里面还塞了一团绸布。
黎豫轻轻一扯,绸布竟然被轻而易举地拽了出来。
黎豫把泥娃娃放在桌上,展开绸布,愣住了,“降表?”
穆谦笑着点了点头。
“不战而屈人之兵?”
黎豫眼中绽放出比方才更胜的光彩,“本想着荆州的事,不拖个一年半载解决不了,真没想到竟然兵不血刃就被你拿下了,荆州免于兵燹,简直是百姓之福!
阿谦,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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