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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岛上榛莽森列,晏病睢正要剥拨开绿丛,闻言动作一滞,拿眼瞧他。
谢临风立马领悟了,求饶般:“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不该多嘴,我不问了行不行?”
晏病睢“嗯”
了声,先迈了出去:“夏家两兄弟在外人眼里兄友弟恭,意思就是他们不愿意让人深究其他,这不仅是别人的家事,还是很隐蔽的私事。”
谢临风说:“你教得好。”
他冷不防一句,让晏病睢险些踉跄摔跤,幸得谢临风眼疾手快,将他牵住。
晏病睢又捏高了领子,说:“……不过这其中倒确实有一件怪事。”
谢临风盯着他的动作,道:“愿闻其详。”
晏病睢踩过杂草,思忖道:“说到底,夏睿识身份并不特殊,鬼界的流程也会时时出纰漏,从前都能补救,可为何偏偏这次闹这么大?”
脚下的土还翻着潮气,晨晖都是湿重的。
谢临风跟着他往林间去,漫无目的:“因为这笔生意不干净。”
魏判官不过和夏睿识简单打了下交道,便被仔细盘查了一顿,不仅如此,连在人界的几个司也被封停查办,闹得很凶。
幸得谢临风整天不务正业,没混个一阶半职,否则这会儿鬼帝也得找他喝茶。
谢临风迈了两步,忽然没了脾气:“……你不要我牵,却也要看着脚下好不好?怎么偏爱往泥坑里踩呢?”
晏病睢平日做事安静沉稳,他循规蹈矩惯了,并不擅长走泥地,此刻踩在软土上左摇右晃的,很笨。
“……”
晏病睢失意地叹了口气,仿佛终于认栽了,任由谢临风牵手:“不干净也得有个衡量的界限。
人、鬼两界有各自的规矩,规矩不同,界限便随之而异,但你想想,只有一样东西,统一了全天下的规矩……”
——不与疫鬼为伍。
天下生灵纷繁冗杂,却能归属到一类,那就是疫鬼的对立面。
“夏睿识的这个关系链里藏入了疫鬼,可化骨鬼入侵‘夏清风’之时,夏睿识早过了鬼界流程,遇归是神祇,夏清风是凡人之躯,因此令鬼帝大动干戈的是别的,还是唯一的……”
谢临风徐徐道来,却并不惊愕,“若你我先前没有猜错,孽主确实是夏逢春豢养和操控的话,那么这二公子这只鬼本领很大。
但鬼能养鬼,不仅需要本领,还需要神智和血脉,有的鬼是卒,有的鬼却是帅。”
谢临风站定在一颗树前:“因而夏逢春只能是疫鬼。”
疫鬼的滋生是最无解,也是最极端的。
“但更有一件,逢春是哪个逢春?”
遇归曾化名逢春是偶然吗?
魇境中,夏逢春的孩童时期里白芍还活着,又怎么会是从死人肚子里献祭出来的?
白芍和夏清风究竟是何时相遇,又是何时被杀的?
谢临风盯着面前那颗树,有人用剑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刻下“吾女”
,树下埋着的却不是白芍的尸骨,而是只有她幼童时期的小玩意。
从前她也时常故作神秘,爱叫义父猜哪棵树下是萝卜,哪颗树下又是龙蛋,还要赖着义父挖出来才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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